燕蒹葭昨日见着怜月的时候,这姑娘还是秀丽可人的江南女子,如今再瞧,物是人非,红颜枯骨,委实惊骇人心。

“怜月怎么死的?”楚青临冷冰冰的问道:“仵作验尸了吗?”

“回将军,仵作方才刚验好。”张广洲道:“怜月姑娘死于后脑重击,且是数次重击,动作之快、力道之大,俨然是一副要置之死地的模样。”

经仵作查验,怜月后脑被砸的略有凹陷,颅骨碎裂,可见下手之人丝毫没有同情之意。且有很大可能是熟人作案,在怜月放不设防的时候,给了她迎头一击,她顺势倒在地上,而那人不仅没有就此停手,反而一下又一下,朝着她砸去,直至确认她没了气息,那人才罢手离去。

“仵作在哪里?”楚青临问道。

“小的雷春。”一旁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一步,拱手道:“是凉州府衙的仵作。”

“怜月大约什么时候死的?”楚青临凝眸,继续问:“凶器是什么?”

“回将军的话,”雷春道:“怜月姑娘大约今早丑时死的,死因是头颅碎裂,凶器暂未寻到,不过就伤势来说,当是铁锤一类钝器。”

“有中毒迹象?”燕蒹葭插嘴问了一句。

“没有。”雷春摇头:“怜月姑娘虽没有挣扎反抗的迹象,但就尸体和周遭情况来说,当是第一下重击便将她敲晕了。”

燕蒹葭闻言,一时沉默下来。

没有中毒的迹象,但是有没有中迷药就不太好悉知了。毕竟迷药与毒不同,很难从尸体上查验出来。

这时,一脸悲悯的扶苏忽而出声:“那依大人多年的经验来看,可是对行凶之人有所判断?”

张广洲本以为这会儿也没有什么自己发话的余地,没想到扶苏竟是点名了问他。

心下微微紧张,张广洲还是再次掀开白布,道:“国师请看这儿。”

“割腕?”燕蒹葭盯着怜月右手手腕那道极深的新伤,猜测道:“与那杀人狂魔有关?”

据说,惨死在杀人狂魔手中的姑娘,大都是右手手腕被割,榨干了鲜血而亡。如今怜月右手手腕的伤势,倒是极像那杀人狂魔所为。

张广洲道:“下官以为,是有人刻意布的障眼法,假借杀人狂之名义,妄图逃脱追查。”

“张大人何出此言?”楚青临道。

“那些成堆被发现的姑娘,皆是鲜血流尽而亡,手腕处的伤口也是死之前造成的。”张广洲道:“唯独怜月姑娘,她手腕的伤口是死后造成的。”

因为是死后造成的,所以流的血并不多,可以说迷惑人心的法子,过于漏洞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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