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队没有马上发表看法,而是深沉地吸了几口烟,徐徐吐着烟圈,问我何以见得?

我说尸体身上的抓痕明显不是锐器造成的,更像是某种动物的爪子撕扯痕迹,其次是脑后破掉的口子,既不像斧子或者锥子的敲击,也不是枪械造成的,更像是一头野兽,强行把爪子塞进了他的脑壳,挤碎了头盖骨,导致血浆外溅……

方才我查验过尸体,它脑壳空空的,连脑髓都流干了,人不可能造成这种伤痕,只能是野兽。

孙队良久都没有说话,一支烟抽完,才提出自己的想法,“你讲的没错,可我们调查过附近的监控,并未发现任何野兽出没的痕迹,这条街是麻江县最繁华的街区之一,平时连一条流浪猫狗都看不见,又怎么会出现这么吓人的野兽,将人活活弄死呢?”

其次是当王经理的尸体被人发现的时候,双手被反绑着,明显是经历过一番严刑拷打,试问野兽如何做到这一点?

我沉默着,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思来想去,又对孙队说,“除了王经理的尸体之外,不是还有一具疑凶的尸体吗,在哪里?”

孙队说,“在殡仪馆的停尸间,我专门派了人守着,你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我想了想,说好。

当即,我和孙队又一次登上警车,匆匆朝殡仪馆方向驶去,途中,我发表了一些看法,“疑凶作案后带着吊坠进山,原本是为了躲起来逃避追捕,可最终却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山里,这之中,肯定还有第二个人参与。”

孙队则表示,作案的有可能是一个团体,他们得手之后,为了摆脱警方的抓捕,便带着吊坠潜入深山,结果团伙中的人却因为分赃不匀,起了冲突,将疑凶杀死,并抛尸在了深山。

但不知道是何缘故,导致那串吊坠流落在了山魈手中,偏偏那么凑巧,我又击杀了那头山魈,将吊坠重新带回了市区,所以才会有人追上来,拿王经理开刀。

“王经理身上那么多伤痕,显然是经过严刑拷打后才被杀死,凶手这么对他,自然是为了逼问出吊坠的去向,得知吊坠已经落入了警方手中,才会恼羞成怒,直接下了杀手!”

听完孙队的分析,我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暗想若是自己没有及时将吊坠脱手,那么被绑起来接受严刑拷打的人,会不会就是自己?

警车行驶了半小时,来到城郊区的殡仪馆。

这个点,殡仪馆已经没什么人,我俩匆匆下车,去了殡仪馆值班室。

可推开值班室大门,我们却未见到本该留守在此地的警察,孙队脸色有点不太好看,骂骂咧咧道,“人呢,这兔崽子别是擅离职守了吧?”

我则移开视线,打量起了值班室。桌上的保温杯还是热的,上面飘着一股暖气,显然主人刚离开不久,于是便对孙队说道,“可能是上厕所了吧?”

孙队摇头,“值班室走廊外面就有个厕所,刚才我们路过卫生间,也没发现里面有人啊。”

我也觉得奇怪,按捺住性子,陪孙队坐在椅子上慢慢等,没办法,停尸间的钥匙在值班民警手上,必须等到他,我和孙队才能接触到尸体。

这一等就是十来分钟,值班室除了我们,一直无人经过,孙队的脸色越来越低沉,气势汹汹地摸出手机,嘴里嘀嘀咕咕道,“马勒个巴子,看守这么重要的尸体,还敢开小差,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完,他快速掏出手机,挨打起了电话,手机响了两声,那头很快就接通了,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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