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娇惯你也就罢了,拿了些银两,打了几个人,我权当无所谓。可是你作为我高仲三代单传,独独不该去打那些将士们的主意。”
高仲此刻言谈风轻云淡,对着身后的管家摆了摆手:“关到什么时候想通了就不关了,前三天也别给吃的。”
管家闻言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倒是高球球冷静的很,就跪在地上不说话,临着管家搀扶着朝府内走去,最终还是回了头说了句“爹,天冷。”
高仲站在寒夜里不言不语,后背着手,这个叱咤风云,血战四方的将军竟是有些湿了眼。
等着高球球走后,高仲这才转身望向王落:“略备薄酒,少侠赏脸,请。”
王落客随主便,拱手还礼:“请。”
高府内早已有一些高家军的人在此等候,见着王落与将军进来,一一行礼。
高仲示意都不必如此拘谨,紧接着端起桌上一杯酒对向王落:“我高仲就是一匹夫,用烈日国的话说,那高仲是一字不识,打起仗来懂个屁的兵法,可我高仲就是运气好,苟且偷生的打赢了几场仗活了下来,现在在这蛇头城才有一方土地,才有这好酒喝。”
高仲说完喝了一半:“我儿高球球不懂事,不知天高地厚,索性今天遇到的是少侠你,也感谢你放我那八百步兵一马,我高仲不会吹嘘溜马拍,全在这酒里。”
一杯酒,高仲全然饮下,对着王落示意坐下。
高仲身旁几个将士皆是同时一饮而尽:“感谢少侠手下留情。”
王落坐下断起一杯酒:“听闻大人许多事迹,精彩的很。我王落这人这辈子最服气的就是那战死沙场,保家卫国之人,您高将军值得。”
王落也不在多话,回敬在座各位之人。
高仲见状喜笑颜开,朗声大笑,吩咐下人快快上酒。
指着桌上的佳肴:“兄弟,浪子林的兔子肉,佳仁堂的水煮牛肉,还有这千里鸡都是我们这土生土长,快吃快吃。”
王落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夹肉,后来嫌筷子麻烦,干脆徒手撕肉,那叫一个痛快。
高将军生的威猛,言谈也甚是粗狂。今日遇到这王落,竟有几番心心相惜之意,只字未提那王落师出何门,来此作甚,权当做是那个宗门的嫡传弟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独特功法。
高仲却只道那疆场厮杀,说那当年白马一役,我军只剩五千兵马,烈日国在垱午谷设三万精兵埋伏。将士们以一战六,那一场战役全部都杀红了眼。
说道此时,高仲双眼有些红润,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我下面有一个兄弟,眼看着战况不行,命令十人护卫队护送我撤离。当时我杀红了眼,哪里肯走,在场的都是我兄弟,一军主将退了算什么。”
“可当时你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
“他们说都死了就白死了,将军在,高家军就不会倒,狗卵子的烈日国,侵占我和央土地,那就锤他狗娘养的。”
“十个人,躲过一场场撕杀,最后只剩下一个叫做林不凡的小子,背着受伤的过翻山越岭二十多公里,最后看着援兵到才倒下。”
“你知道他伤成什么样子吗,整块后背硬生生的被削掉了一半,一声没吭,死的时候抓着我的手说:高将军,下辈子我还做您高家军的将士。”
高仲坐在原地,说的比谁都轻松,风轻云淡,高府内偶有过堂风,叮儿铛铛,像极了那大军之下,最威风的战棋飘飘,呜呜作响。
高仲右拳紧握,盯着在场的每一位将士:“我高家比不得那和央白家军,更谈不上一路直穿烈日国心脏。但我高家军有骨气,誓死不降。”
高仲笑容满面,坐的端端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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