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灶房的门突然被棠溪合上。

少女犹豫地将木门上的门栓放下,整个身子靠在门板之上,气息失去了先前的平和。

“你关门干嘛?”

朱厚照被吓了一跳,回首问道。

“可是……不关门的话,院子里的其他姐姐会进来的,传出去影响不好。”

棠溪不敢和朱厚照对视,只能低着头,脑袋都快要缩进衣服里去了。她并不想忤逆太子,可是在灶房这种地方本就奇奇怪怪,要是再被他人撞见。

简直不能想象。

“棠溪,你今天是不是没睡醒啊?本宫每做一件事情,你都要质疑一番。本宫乃是国朝根本,在这日月之下、东宫之中,我若想做何事,哪个敢冒胆置喙?”

好歹也是某点历史频道的老读者,朱厚照此刻也是拿出了自己的演技。

少女闻言,知道此事无法回避。

往日里嬉皮笑脸的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拿出这种程度的坚持?

虽然这件事情有悖常理,但主仆关系早已决定了一切。

“请殿下怜惜。”

棠溪弱弱地说了一句话,剪水秋眸泛起别样的光泽。

朱厚照好像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脑中涌现前世的各种学习资料。

再看那丫头的古怪作态,朱厚照整个人陡然石化。

“我看你的小脑袋瓜一定是热昏头了。”朱厚照径直走到少女身边,跳起来给对方脑袋上一个爆栗,“小胸弟,我只是借用厨房来做一顿早饭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棠溪脑袋吃痛,眼眶里挤出几滴眼泪。鼻子里没来由的一酸,差点就流鼻涕了。

紧接着朱厚照那句“做饭而已”就反复在她脑海里播放,声音愈来愈大,好像有成千上万个小照照在念经。

“原来是这样啊……”

少女在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双颊红得如同天边的赤霞,滚烫滚烫的。

“不然你以为是啥?花里胡哨的。”

朱厚照差点吐血,自己来到大明之后就变得很正经了。可是眼前这位不知道在想些啥,脑洞都快突破太阳系了。

我朱某人很单纯的好嘛。

可是今日之事却让我纯洁如钻石、闪耀如星辰的幼小心灵承受了不小的打击。

棠溪的窘迫都写在脸上了,她真的很想马上跑出去躲避当下的尴尬局面。

朱厚照也不想为难这等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挥了挥小手:“好了好了,快去把案板和擀面杖找出来,顺便把两口锅给洗干净,待会儿本大将军要用。”

少女重重地点着头,走到木质碗柜旁开始忙活起来。

也不知怎的,本该是庆幸的结果,她的心绪却悄然被失望给占据。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失望什么,而后愈发不想和朱厚照待在一间屋子。

明明知道对方现在只有九岁,可是她还是莫名地陷入了某个荒唐的念头。

棠溪一时感到心烦意乱。

朱厚照看着对方的背影,小手准备去摸下颚,却突然想起自己现在还没有胡子。他索性一甩手,走到土灶门前生起火来。

他发誓自己真的只是想做饭而已。

东宫的一日三餐真的不好吃。那些厨子喜欢放重油,并且喜欢瞎鸡儿乱炖,逮啥放啥。

朱厚照第一次差点吃吐了。

坤宁宫的饭好吃,那是因为那边的宫女太监包办有私厨,专供皇后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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