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班副啊,我看你每晚亮着灯在床上看书,想凿个洞跟你借个光啊。”张德彪嘿嘿笑道。
二班副气结:“你……你不会过来看啊,你凿个球啊!”
“天天跑多累,躺床上看多舒服啊!”
“那你自己弄个灯啊!”
“晶石灯那么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才被头儿坑了一大笔钱,穷啊!他么的,他让我去整营长副营长,最后还他么让我拿钱给他去平事……”
“所以这就是你凿墙的理由了?”二班副感觉很心塞。
围绕刻苦学习文化知识,各种闹剧在兵站里交替上演,饱受文化课考试荼毒的队员,以此发泄着内心的不满,向某人提出抗议。
某人没有任何反应,任由他们折腾,成天带着朱大勇东游西荡看好戏。
直到一天清晨,兵站里一大早便响彻了鸡鸣声。鸡鸣声后,便是朗朗的读书声。
嗯,这是闻鸡起舞,而且舞到了某人的房门口。
“谁他么再打扰老子睡觉,直接当考试作弊处理!”某人怒吼。
考试作弊可是零分……要关小黑屋的,卧槽!
众人如鸟兽散,但心中仍忿忿不平。
打扰你睡觉和考试作弊有关系吗?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你是考官你说了算,这事真没地方说理。
我们要当官,我们要任性……我们不要考试!
至于休假?我呸——两年来还头一次听说,从头到脚都弥漫着阴谋的气息。
当然,有人对风语原的假期,还是很期待的,比如张德彪和赵铁胆,以及一些家在风语原上的士兵。
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当兵这两年,他们都攒了不少钱,家中人也过上了富裕的生活。他们渴望有机会回到风语原,在周围人艳羡的眼神中风风光光地回家,在漫长的离别后享受下久违的亲情。
升官发财,世俗里最具诱惑的两件事,他们在头儿的带领,靠自己的努力完成了一半,他们已然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黄昏,体能训练结束。
朱大勇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风烈身边坐下,不停地喘着粗气。新任勤务员,三个班长轮流带着训练,每周轮一次,每周都有新的体验。
“营长,还坚持得住不?”风烈望着他,微笑道。
“叫我朱大勇,我不是营长了!”朱大勇苦笑道。
“你不来这里,我们眼里不会有你这个营长。你来了,哪怕挂着列兵军衔,头儿和分队的每个人,心里依然把你当营长。”风烈淡淡地说道。
想要赢尊重,不仅要靠实力,更要靠自己的态度和行动。朱大勇将第九分队看得很高,甘愿俯下身子向他们学习,这不是每个边军军官都能做到的。
朱大勇微微一怔,有些温暖和莫名的感动。
“头儿和我们一样,都喜欢胡闹。有些事,你不要往心里去。”风烈又道。
“为什么要胡闹?”朱大勇随口问道。他是个标准的军人,九分队的作风他并不适应。
“头儿说,军旅太苦,总得给自己找点找乐子,不然人会疯掉的。”风烈嘿嘿笑道,“比如月底的文化课考试,我们是真怕啊,所以这两天瞎球折腾,他也由着我们。”
“他把你们都带偏了。”朱大勇笑道,“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那小子哪天死了,你们真不给他报仇啊?”
“嗯。头儿若死了,九分队没人给他报仇。因为,在他死前,我们定然全都死了!”风烈如是说道。
我们活着,谁也别想杀他。朱大勇听懂了,陷入了沉默。
许多年后,朱大勇每次回忆起风烈的这句话,都会热泪盈眶。九分队的官兵们,在漫长的时光里,在连绵的战争里,在最悲惨的绝境里,一次次用生命守护了他们的头儿。他是这段历史的亲历者,又是这段历史的见证者。只是在那段历史里,这支小部队拥有了另一个响亮的名字。
没有庄严的誓言,没有神圣的效忠,这支诞生于草根间成长于战火中的传奇部队,用铁血意志昭告世人:只要他们有一人活着,天下便无人能杀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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