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又是把众人雷了一番,一个个神色各异的看着迟苏。

“你抽什么疯呢?”梵芩无奈至极,迟苏这动不动就一惊一乍的,实在是对得起他“怪医”这个称号。

“殿下啊,有意见不同的地方,就要好好沟通,”迟苏说着瞥了瞥拿在梵芩手里被自己拂开的剑,扯出盈盈笑脸:“动武啊,是最不明智的选择了!您说是吧殿下?”

梵芩闻言来了兴趣,这迟苏可是从来不叫她“殿下”的,今日竟是仅仅以为她要对岑昱动武就叫了,岑昱身上有什么是吸引他的?心下一动,便凉薄的看了眼岑昱,又转回眼神继续看着迟苏道:“我跟他就是如此相处的,我不开心,他的血就要沾到我的剑上,你觉得你是拦得住我还是能拦得住我的剑?还是你要替他?”

这幅神色的梵芩,迟苏见过,在救他的时候,只是那个时候是对着他的敌人,现在却是对着自己,一时间竟是心下一颤,手悄悄地放下了,慢慢的挪开步子露出了身后的岑昱,向梵芩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讨好:“那个......殿下啊,您慢慢教训,我就是过来看看,呵......呵呵”。

笑话,一个是救了自己命的人,一个只是自己崇拜的人,孰轻孰重他还是知晓的!

“滚远点儿,”梵芩又给了一记眼刀,但语气已经不似刚才那般嗜血,清清淡淡的,细听之下其实还有一丝笑意。

神经紧张的迟苏半分没听出来,得了大赦一样又跑回了煦衍身边,而作为故事主人公的岑昱,全程不发一语,在刚被挡住时,也只是瞟了一眼迟苏,本想绕开他回到梵芩身边,可看到梵芩的神色,便知晓她要吓唬迟苏,就干脆配合她,在后面没动。

其余几人都看出了梵芩只是吓吓迟苏,所以都没动,抱着手看当事人迟苏的笑话,果然不失他们所望,这出戏,精彩。

回到了原地的迟苏还在惴惴不安的盯着梵芩他们,拿折扇拍了拍身边的煦衍:“她不会真拿剑伤了你家主子吧?”边问着边回头看煦衍,哪知人家神色中一点担心都没有,迟苏疑惑非常:“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啊?”

“因为你主子,根本就不会,也伤不了我家主子,”煦衍白了一眼迟苏,显然是已经开始认为迟苏脑子不太好使,到现在了还没看出来!

“为何?”迟苏反应还在迟钝中,一脸不解,等着煦衍解答。

煦衍把还在自己手臂上的折扇给撇开,耐着性子回答:“因为你刚刚是主子骗你的,因为我主子的武功比你主子高”。

迟苏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再回头去看梵芩和岑昱,那两人有开始在那风轻云淡的聊天,哪里看得出有什么冲突!哪里看得出有什么矛盾!这就是自己被骗了啊!又想到刚刚自己被吓成那样,迟苏心里一时气愤得很,拿着折扇不停的敲着自己手心,嘴里念叨着“骗子”,煦衍觉得他好玩极了,又不忍再打击他一次,在迟苏身边憋笑憋得极其辛苦。

半个时辰的修整已经接近了尾声,大军陆陆续续恢复好了队形,梵芩手底下那些小领军和小兵们有看见岑昱和煦衍的都有些好奇,之前站哨的的那个小兵却是知晓他们是谁,就将岑昱是长公主特意请来的军师的消息跟那来打听的领军说了,这下来不过一会儿,全军上下就都知道,旗云军来了个名叫计安的军师。

岑昱这次倒是没用自己的名了,毕竟岑昱这个名字如今四国都有所耳闻太过招摇,这次就随意取了个名,计安,用计策安定,跟军师这个身份倒还挺搭,这是梵芩听到后唯一的想法。

大军从京都出发到南疆边境,日夜不停也要一个月,可都是血肉做的人,哪怕是马,也经不起那么折腾,所以将宿营的时间加上,到接近南疆,已经一个半月了,这速度已经算得上很快了,战事急,行军的速度自然也加快了一些。

迟苏看起来是个吃不得苦的公子哥,实际上混在江湖中早练就了一身本事,这点苦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琅星琅月都跟着梵芩上过一次战场了,又在岐星楼里训练过,自然也不用说,这点苦还是扛得住。

但饶是如此,哪怕是梵芩,都露出了疲惫之色,可岑昱和煦衍没一点变化,依旧是刚出现时那副潇洒的模样,这让辛铭和林尚宁两人都对两人高看了一眼,心中成见都放下了不少,开始对岑昱和煦衍和颜悦色起来。

迟苏更不用谈了,对岑昱的崇拜之塔,又多叠了一层,途中没少对岑昱献殷勤,但岑昱永远都是对他不冷不热,礼貌性的保持着距离,这样一来,迟苏和煦衍,走的就更近了,竟还有种成为好友的架势,辛铭和林尚宁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哪点不好,所以迟苏对他们不爱搭理,请他拿个药都一幅他们欠了他很多钱一样。

琅星知晓后对他们解释:因为你们都没有军师厉害,也没有煦公子学识之广,更没有他们俩好看,还没有他好看!

知道缘由后的两人一头黑线,这叫什么事?看脸呗就是!

南疆建节军驻扎在靠近边境的伏禄镇,旗云军现在离伏禄镇也就只有二十里路,但因着现在天色已晚不便行军,就原地驻扎修整,预备明日一早再向前。

一顶顶帐篷都扎好立在了夜色中,帐前都燃起了篝火,明日就要到目的地,所有人心里都喜忧参半,喜的是这漫长行军路终于走完了,忧的是一旦到了,就意味着大战要开始了,没人会喜欢战争,没人会觉得战争带来的是好处,只有那些心中没有百姓只有权势的人,才会觉得,战争带来的是领土,却不知晓,那领土上的人们,有多么苦痛。

梵芩立在帐前望着伏禄镇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在她不远处,岑昱同样也在望着,不过望的不是伏禄镇,是梵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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