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味的干果馒头,自然是好吃的。陈官人还可试试一种咸甜味皆有馅儿,将咸鸭蛋黄蒸熟后,与琼脂粉、糖粉捣碎,加些鲜酪浆和酥油,搓成团后包入馒头皮子里,再蒸熟即可。”

姚欢说的,就是现代粤式点心里的“咸蛋黄流沙包”的做法。

北宋时候已有咸鸭蛋,开封人端午节都吃,姚欢也常在南货集市上看到过承州今江苏高邮的咸鸭蛋卖。

继杏仁豆腐甜品之后,姚欢还想试做这款咸蛋黄流沙包的。

咖啡豆若是找不到,那就开茶坊,左右都是需要新奇菓子做点心类招牌的。她还是个现代人时,去日本京都旅游,在祇园看艺伎表演前,店家招待的煎茶,就配了各式面点菓子。

陈皓听姚欢说的这种新式馅儿,两眼放光,喃喃念了一遍方子,喜道:“听来很有趣致,如此调和,因加了酥油奶酪,馒头蒸熟后,馅儿是否会如油脂般流动?”

哟,小伙子可以,果然是有美食实践经验,一听就能联想到馅儿是半流体状,绝非纸上谈兵门派的。

姚欢点点头,但未再展开。

她方才见到这些干果子,想的实则是另一桩食物。

她所有所思道:“杨翁,这些果子虽还能用,但教洪水浸过,这深秋季节又无炽烈阳光,无处可晒,与那半个仓的稻米一样,不宜放过十日。”

陈皓道:“朝廷给太学的米粮向来充裕,现下大灾刚过,太学未复课,统共没几个人,十日怎吃得完,不如给周遭百姓送去吧……”

“阿兄,不可好心办坏事。”

陈皓这边话音未落,他们几人身后就响起一个还稚嫩的声音。

却是姚汝舟和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发声阻止陈皓的,便是那穿着朴素衣裤的半大少年。

“阿弟,我怎地好心办坏事了?”

那少年走上来,向杨翁和姚欢见了个礼,侃侃道:“分发军帐,安置庐舍倒塌的灾民,是枢密院的事。筹募义粮,分赈灾民,是开封府的事。太学何来此职?无职,便无权。再者,太学的米粮肉蔬,皆是朝廷给用,平日里亦要交清账目,若就这般给了百姓,将来有人问起,分赈、领用,以何尺度为标准,为何给街东不给街西,为何给这家稻米而给那家果子,蔡学正如何说得清白?蔡学正自是问心无愧,但岂知没有小人嚼舌,诬毁蔡学正以分赈之名、行贪墨之实?”

他这滔滔江水似的一番话,说得他兄长“唔”了好几声,蹙眉默思,显是觉得幼弟所言很有些道理。

姚欢心中,更是啧啧赞叹。

这少年看着也就比汝舟大个四五岁,怎地思路和表达都如此练达成熟?是天赋还是家学渊源?

姚欢和声细语地问道:“这位是陈官人家的小公子?”

“阿姊,他叫陈东,方才已带着我清扫了半条回廊啦。”

不待陈皓介绍,汝舟抢先向姐姐报告自己新交的朋友。

陈什么?

陈东?!

“姚娘子,在下丹阳陈东,今日随阿兄来太学,见令弟如此年幼,竟也一声不吭地铲泥扫水,甚为感动,怎能不尽几分绵薄之力。”

这少年只要开口,就是文邹邹一长串儿话,简直比他哥哥还更像太学生。

姚欢却只分了一半心思在听他自报家门。

另一半心思,自然在感慨,今日竟又解锁了这时代的一个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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