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和只觉得有天崩地裂之感,脚下不稳。

“嗷嗷嗷嗷嗷!!!”

只听见不知何处一声怨气森然的哀嚎,贯穿于整个天地,最终生息渐渐消散,只留一阵死寂。

“这才叫布星罗,小公子懂了吗?”

张乐瑶一只手随意搭上了张清和的肩膀,在他的灵宝衣袍上留下了劫灰混杂着值日灵官脓血的印痕。

这不叫《布星罗,这叫《你管这叫布星罗,就像之前的《天滑不叫《天滑,叫《你管这叫天滑。

张清和道胎体质对于功诀的领悟力超乎常人,张乐瑶的布星罗与天滑果真是带着这两门斗战法的道韵没错,刘追大抵就是这么认出来的,可其中还有着来自于道则层面的深邃气息,单论威能,已经超越了神通,直追近仙圣法。

“我看你在秘境里待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很是心疼。那我们就不在秘境里陪太阳星君玩儿了,索性拆了秘境,让太阳星君来找我们。

小公子,我是不是很关心你啊?”

——刚刚那一式布星罗直接打毁了秘境,张清和与张乐瑶已然随着漫天的劫灰化虹落在城中。

“整……整挺好。”张清和木然拿开张乐瑶搭在肩上的手臂,眼神凝实着巷口。

“不过还请乐瑶小姐把手拿开。”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位看着疯,实际上也是个讲道理的,他表现的不卑不亢,说不定更受欣赏。

太阳星君当前,他不想努力了。

整个蓝田城的天上下起来劫灰,纷纷扬扬,宛若一场黑雪。

蓝田已然是空城,也不知道太阳星君在他应敌逃窜期间干了些什么。

劫灰还在扬着,地上积了好一地泥尘,将青石板的窄街掩盖,变了一番模样,相必长年累月,便没了本来的面貌,也不知今后有无人扫。

没有摆摊的小贩,没有插标的游商,行人不再,公子小姐不再,杂役小厮不再。

这是一座已然死了的城。

“笃笃……”

“笃笃……”

脚步渐近,那赤金袍服的人影出现在巷口,他背起左袖,右手拿着个金色的铃铛,华美衣饰中最为显眼的那轮赤阳让人有种难以直视的错觉,金色的假面不显得俗套,但是两行黑泪又给人惊颤与恐怖感。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仿佛若木偶傀儡的干瘦身影,随着摇铃声停在了巷子之外。

劫灰从他头顶洋洋洒洒而下,却不能近他身周一尺,相较于为了防止心神损耗任由劫灰落在身上的张清和,压根不在意这些脏乱东西的张乐瑶,他更有一股子出尘气。

对比看起来狼狈颓唐的二人,他就像一个披星戴月而来的正牌神仙,来诛魔除邪。

张清和唾了一口,左右不被放过,不如直抒胸臆,况且太阳星君的倨傲样子和行事的虚伪作态让他极为不爽。

“不知前辈可听说过,金玉其外?”

太阳星君止住脚步,饶有兴致地思考着这句从未曾听闻的谚典。

“败絮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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