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七辉楼的娇娘,还说我貌若潘安,才如宋玉。”丑脸汉子嘀咕着,还是背过身去:“可得加钱啊,说我丑就得加五两银子,方圆五十里,只我一家,独门儿生意不讲价哦。”
买卖路引,这是极其严重的罪,是要发配流放的。
史湘云拉着妙玉旁边走几步,低声说道:“师姐,既然已经丢了,正好他有卖,我们也不缺银两,以我看,也只有向他买了。”
妙玉一声长叹:“我的个云儿吶,路引上有画像,你看他那个丑样,能画得出我的样子来吗?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好,那里吃放去。”
不想丑脸汉子听见二人谈话:“吃饭好说,我寨子上有放吃,再加二两银子就行。”
史湘云一愣,心中思忖,这贼眉鼠眼的东西,听力倒是极好,回头问道:“你寨子离得远吗?”
丑脸汉子转过身来,看见妙玉非常不悦而嫌弃的目光,不得已又背过身去:“你们向南望,那一座山峰名曰万罗山,就是我家寨子。”
向南而望,离得倒是不远。
史湘云和妙玉一合计,让丑脸汉子带路,快马加鞭奔向万罗山。
这才看出丑脸汉子能耐来,只见他脚下如飞,不输二人马速。
妙玉与史湘云少不得暗暗称奇。
转眼已到万罗山跟前,却被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阻断去路。
眼前竟是灵山秀水,风景如画。但见那青山隐隐,碧流如练。
正是那:
翠竹夹岸映碧水,清风雅淡白鹤飞。
白云自山泻飞瀑,山着绿袍待人归。
丑脸汉子一伸手:“先付定银,方可入山。”
史湘云丢出十辆银子:“纵然你能跑,也逃不过我手中的剑。”
“那是当然,看二位是久惯江湖之人,小可怎敢欺骗。况且,生意讲究诚心为本,必然言而有信。”
丑脸汉子说完,伸出二指在嘴里,一声清脆响亮的口哨声,芦苇荡里驶出两艘竹筏。
牵马上竹筏,碧水中行得半炷香时间,驶进一片云山雾罩的水杉林,再小半炷香,才到码头登岸。
刚上码头,抬眼见得一个石牌坊,上面四个大字苍劲有力:江南如梦。
牌坊下早已有两壮硕男子,身背长弓,腰挂钢刀,双手抱拳,齐声高呼:“寨主辛苦,请了。”
再看这丑汉子,他伸手在头上一抓,如蟒蛇蜕皮,竟然变了模样,并随手把蜕下的手中之物递过去:“这几日,夫人可好。”
史湘云和妙玉看得甚是惊奇,不想这丑脸汉子,竟然是一身伪装,真面目如此俊秀风华,气宇轩昂,堂堂一表人才。
丑脸汉子嘻嘻一笑:“原先模样,不过是为避官府追查,不足为怪。二位请把马丢给我的人,保管替你们喂养得好好的。随我进寨。”
取下剑在手,二人丢开马。
沿石阶而上,再穿林过水。
眼前又见云雾缭绕的深渊,探头观瞧,渊深不见底。走过深渊上的吊桥,再登石阶,才是青瓦白墙,好一处幽雅庭院。
站在院门回头望,如与世隔绝一般,飘飘渺渺,如在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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