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敖拉才喘息着抹拉了一下脸上的雨水,拿长弓点着公类嘲道:“农夫就是农夫,只配撅腚刨土喀拉。你以为我们费这么大劲就只为了抢粮抢肉?哈哈哈哈,看来你那殷地的主子并没跟你说实话啊。”
说着,他把一张大脸猛的凑上来。雨水顺着那横肉堆叠出的沟壑滴四下乱淌,两只鼓眼泡恶恨恨地盯住了对方。公类不退不让,淡定地看回去。
敖拉一字一句道:“商王现在已经被我鬼方诸部合围两月有余,鬼方宗主昨天托人来和单于咸结盟,要一起联手反商。邠邑是商人在西土的门户,把邠邑拔除,通往大邑商的路就算趟开了!”
“可笑!你可知商王早已派了蒙侯来坐镇,大军此刻就在马羌!你们动邠邑容易,可要想清楚还有一支商军在后面等着。”
“你才可笑!商军那师长的儿子在马羌快被打死了,他且回不来呢!早有人告诉过我们了!”
什么?!公类和戍忠大惊,蒙侯被困在马羌了?这事他们都不知情,熏育人是怎么知道的?
未等二人有所反应,敖拉头人劈手揪住公类胳膊反剪至身后。接着向上一扽,举刀抵住公类脖颈向城门怒吼道:“兀那邠人!全都停手!再不停手我就弄死你们的邠侯!”
南城门口,石头离这群人只有一箭之地。他早就想杀出去保护公类,可一群熏育汉子却从城内摸上来截住了大门。
就在木头和手下奋力拼杀的时候,戍忠倏地暴起扑向挟持着邠侯的那个大胡子。石头挥戈放翻一个张牙舞爪的熏育汉子,一回头,正看见戍忠身中数箭倒下。
“不!!!!!”石头的吼声撕心裂肺。这声音直奔九霄撞入重重乌云,云层一颤,雨丝淅淅沥沥落下地来。
戍忠倒了下去。
城上城下的熏育人哈哈大笑,大胡子把刀抵在公类的脖颈上压得愈紧,吵吵着要他们停手开门。
“队正!怎么办!”眼见右卫忠已经倒下,石头就成了南城门内级别最高的戍卫长。邠邑兵士全都看向了他。石头死死盯住那个大胡子,半晌,咬牙吐出一个字:“降!”
熏育人洋洋得意准备接管南城门,邠人戍卫被勒令和邑人们站在一处。城门内外一片抽泣声。石头站在最前面,他双目赤红,看所有的正怪笑抢劫的熏育人都是一片血红色。
忽然,一片血红当中,一抹白色突然蹦了出来。一个巫女模样的人飞奔而来,城门口的熏育人一惊,赶紧示警放箭。但那巫女步履不停,舞蹈一般飘忽翻跳几下,轻盈地从羽箭中穿了出来。
石头眼睁睁地看着她甩出一支什么东西,一个熏育人捂着脸从马上掉了下来。巫女飞跑过来,踩着那人翻上马背,双脚猛一磕:“驾!”那马撒蹄就跑,熏育人怒吼不止,却也只能看着这一人一马消失在雨幕中。
“的!这巫女到底干嘛的!不救邠人为啥跟咱们打?!”
“别管了,只要不帮邠人,管她去哪呢。反正城里还有咱们的人!”
几个熏育人骂骂咧咧地抬起丢了马的族人,那人满脸是血,右眼眼窝中深深地插着一支铜针。
铜针的主人骑着马一路飞驰,向着柳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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