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鸩猜的没错,邠城最近确实不太平。
邠城西门,左卫秦带着30个族兵快步赶往城墙底下,版筑棍夯的黄泥城墙结实耐用,城墙下的阴凉地儿里成了殷兵歇息纳凉的去处。左卫秦刚转过垛口就听见一阵马嘶声。
“殷人!”左卫秦啐了一口,大踏步向前面那群起哄的黑红布甲士兵走去。一个没戴盔的殷人行长正好从马背上跳下来,皮甲上的铜泡哗楞楞一阵响,黑汉子大笑不止。
“好马好马,没想到邠地还有这等好马儿。”
“那还不是行丙大人您慧眼识驹!这一身骑术真是,啧啧,看得大家眼都直了。”四周殷兵争相捧臭脚。
行丙粗声大气叫人把这马牵下去好生歇歇,一回头正看见分开人群走来的左卫秦。待要招呼,又瞅见他背后的那些士兵,于是行丙的脸立刻就耷拉下来了:“哟,这不是邠侯手下最得力的左卫大人吗?怎么?邠侯觉得我大邑商的韦众连个西门都守不住?特意派您来监督了?”
左卫秦也不回答,先按照礼数与行丙行了个平礼,这才开口道:“行丙大人说笑了,小邦周怎敢指教大邑商?邠侯忙着陪蒙侯大人参观南廪呢,哪有功夫跟小的废话。”
行丙斜眼打量他身后那一行士兵。这些不是周人,乃是出自左卫秦的母族秦族,体格要比寻常周人健硕不少。他嗤笑一声,挥挥手让自家丙众士兵各自归岗。这些殷兵得了令,推推搡搡嬉笑着散开,有一个突然尿急,也不顾旁人笑骂,对着城墙撩起短衣下摆就开始放水。随即又是一片吵闹。
那可是邠人的城墙!历经三百年,各族众同心协力建造起来的城墙!
左卫秦气得紧咬牙关,秦众士兵眼珠都要喷出火来了。行丙权当没看见,大刺刺拿根细树枝剔起了牙,半晌吐了根肉丝出来。他看着司马秦捏紧的拳头,嗤笑道:“那你来干什么?难道你邠邑一点法度都没有,邠侯不发话,你这个总掌守备的……什么官职……左卫是吧?可以随便调派士兵?怪道天天被薰育欺负,只能靠我大邑商来救。”
他就爱看这满脸严肃的黑胡须汉子生气。从蒙侯派自己来守防西城门开始,这汉子就满脸怒气。好像我砸了他家鼎鬲一样,切!老子还不想来呢!一路征伐得有俩月了,好容易找个舒服地方休一下,又派老子来守城门!守个毛的城啊!说是要看到羌狄装束的就全部抓起来,可这几天了,哪有薰育人的影子。
稳了稳心神,左卫秦又行一礼:“行丙大人言重了。丙族乃是大邑商中最善征伐的族众,有您相助守城,那戎狄必不敢再来侵袭。是司大人怕您不了解这西城墙的垣壕地形,特让我带着一些族兵来协助您布防的。还有,”他挥手,有人抬上来一只烤猪许多米糍:“这些是大宗伯专门孝敬这些兄弟们的。”
香味弥漫开来,韦众士兵都咽了下口水。已经到了大食,谁也扛不住这味道的诱惑。行丙打起哈哈:“那就多谢费心。”7问7xs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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