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追兵,弃竭力把思绪转移到蒙侯身上。他确定蒙侯不是来抓捕他们的,就连那个鸭嗓子也只是偶然才认出了他。可这说不通,羌方最近并没发生过叛乱,没理由招来商军。而且一来就是灭族屠村,也不像是为了抓羌人回去做人牲祭祀。那么,昭王为什么要派那煞神远徙千里来西土?
是不是大邑商出了什么变故?
昏过去以前,这是弃脑中浮现的最后一个问题。
当晚,眉月初升,蒙侯在百里外的军营里生着闷气。
军帐里气闷,蒙侯大踏步走到外面。夜风微凉,空气里充斥着好闻的青草气。蒙侯长长地吐了口气环视四周,20辆辎车呈环形驻扎在自己周围,外圈是100辆轻便的战车,再往外是分族扎营的各地族兵。篝火星星点点,从他脚下铺排开来。
看看手里的泥范碎块,蒙侯的眉头皱得更紧。
到手的肥羊怎么就让他溜了!会铸术就一定能寻铜,铜矿啊!有了铜矿和铸术,蒙邑就不用再仰仗大邑商的鼻息了!
大邑商!他斜眼向旁一瞥,5步外的左射亚分外扎眼。
昭王把这个鸭嗓子安插在自个身边,分明就是不信任自己这些外服侯伯!就因为蒙邑的位置在东土外服,地位便处处就不如内服官像雀侯那样的内服侯,出征的时候就不必安排射亚随军。
想想真是憋气!这个叫舌的左射亚原先也不过是个小族众人,在自个国邑中见到族长都是要跪拜的卑贱身份,现在因为大宰的提拔居然也能对自己立拜不跪了!想起大宰,蒙侯阴森森地笑了一声,那傅说没做大宰之前也不过是个筑墙的囚徒。等着瞧,我倒要看看,有一天昭王崩逝了,你们这些寒酸众人还能活多久。
他清了清嗓子,左射亚立刻向前几步拱手长立。蒙侯挖苦道:“左射亚大人还不休息,难道是大宰那边有什么指示要通知本侯吗?”除了统领军中射手,这公鸭嗓子还负责军中与大邑商的指令传达,蒙侯对这一点尤为不满。
“蒙师说笑了,是旅蒙有报。”左射亚无视蒙侯的自称。大邑商明令,一入军中,无论侯伯族长都只能以军衔相称。
旅蒙是蒙侯的长子,此时正在南边的马羌。蒙侯不再跟对方计较:“哦?”
“旅蒙报说,生事的马羌小族已被全歼。”
不愧是我儿子,蒙侯满意地点点头。二人一时又没了话,左射亚说完了也不走,蒙侯更觉烦躁,把那小块泥范抛起又接住。左射亚也不出声,垂手站在一边看着那泥范一上一下。夜风忽然大起来,二人身侧的篝火被风一压,火光猛的黯一下。蒙侯接住泥范,一甩手砸进了火堆里。
“啪”一声闷响,几个戍卫偷偷向这边探头。蒙侯乜斜着左射亚问:“舌,你还有什么事吗?”
“北土那边,战事依然胶着。”
“哦……”蒙侯不以为意。
去年春天,土方、贡方这俩邑不知道抽哪门子风,忽然联手入侵大邑商北土。本以为对方只是像以前一样抢个粮食夺些人口,没想到那俩强族像是商量好似得,一东一西配合作战,搞得大邑商不得不接连派军迎战。昭王与手下三大师长雀侯、妇好、甘盘分率王师轮番赴北土作战,打了一年才击溃土方。一直到今年才得以集中兵力对付贡方。
偏偏这贡方极为难缠,族人狩猎为生各个能骑善射,在北土大山中跟商军玩起了持久战战。你进我退,你退我扰,而商军中只有车兵没有骑兵,在山地战中无法施展,所以屡屡掣肘。如今大邑商内服动荡,外服不稳。为防止最不安分的西土羌方趁机叛乱,昭王这才令蒙侯率军前来羌方坐镇。
而蒙侯的方法很简单:干,就完了!
羌方分为马羌和北羌两大部。蒙侯和儿子兵分两路,一路去马羌灭几个刺头小族,一路来北羌屠些个边缘小邑。两边一起开杀,杀得羌人闻风丧胆,吓得他们不敢作乱!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蒙侯现在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抓住那个器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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