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你素无恩怨,何来仇恨,娘娘为何这般想。”

郑太妃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苍白的脸也略有了润色,笑容也绽开了,她激动的破涕为笑,“陛下胸怀广大,必是千古名君。您能为帝,此乃天意,非人力所能为,奴家不知天高地厚,欲逆天行事,终其不可违。蒙陛下不记旧仇,赦奴家死罪,奴家感激不尽!”郑太妃喜出望外,竟跪下行礼磕头。

朱由校笑起来,“娘娘请起,朕此次前来是不忘皇爷爷之恩,也是秉承皇爷爷遗旨,皇爷爷虽在遗诏中册封娘娘为皇后,但众臣反对,先帝也没能遵旨行事。朕不敢有违皇爷爷之遗愿,也不能逆众臣之心,朕会善待娘娘,延禧宫依例照旧,上尊太妃位。”

郑太妃听新帝所说,还以为真会把自己尊为太后,可听到末位,不过善待自己而已,虽然没能进位为后,但能得到这种优容已经很不错了,还能有什么挑剔的。

朱由校又说道:“到时候,朕会让三皇叔与娘娘相见,共享天伦之乐。”

“啊。”郑太妃还心存感激之情,感激新帝的优容宽待,但听到“与三皇叔相见,共享天伦之乐”的话时,他的一下子凉了。

这暗含的深意就是要找自己儿子的事啊。

“陛下,是我对不起您,一切都让奴家承担吧,千万不要伤害福王,看在他是先帝兄弟的份上,您就饶了他吧!”郑太妃几乎带着哭腔,跪地求道。

“大明祖制,藩王无诏不得进京,而有子妃嫔终其一生不能相见者甚多,难道娘娘要与福王相隔一生吗?”

“您……何意?”郑太妃擦了一下眼泪,巴巴的抬起头不明的问。

“娘娘放心,朕不会加害福王,定会善待与他,届时还需娘娘鼎力相助,否则你们真的是永不相见。”

郑太妃不明白朱由校的意思,跪怔在那,好的坏的想法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都想不通他说的什么意思。

朱由校看到郑太妃怔在那里,淡淡一笑,道:“娘娘与朕通风报信,这份恩情朕必将报答。”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了过去。

郑太妃一见,脸上立即浮现了惊色,“你没有销毁?”

朱由校道:“你本来可以与李贵妃合谋戕害朕,却为何要将你们的密谋告诉我呢?”

郑太妃幽叹道:“李贵妃的为人我十分清楚,她怎么会帮助我呢,不过是想培植党羽,实现她的野心罢了。我在宫里几十年,什么事没见过,这点雕虫小技怎能骗的了我,若真帮助她废了您,她肯留我?”

“娘娘识大局,朕十分感谢,若不是娘娘能抛弃前嫌与朕通风报信,朕恐怕就不敢写信给田尔耕,那今天坐在大殿上的就是信王,而不是朕了。”

郑太妃肃色道:“臣妾也会随先帝而去!”

“今日之事没有一个大臣出来为李罪妃说话,也是你暗中帮助吗?”朱由校问道。

“是臣妾的弟弟郑国泰暗中通信的,臣妾在暗中不便于他们联系,就暗中告诫他,告诉那些大臣们对李罪妃要阳奉阴违,以免卷入这场谋逆之中来。”

朱由校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轻轻打开门,不再说一句话。

郑太妃愕然,怔怔的跪在地上看着他离开。

朱由校走出延禧宫大门,田尔耕见到他安然无恙的走出来,心花怒放的上前拱手敬道:“陛下,您要再不出来,臣就闯进去了。”

“没事,朕只不过与郑太妃略聊家常,摒弃前嫌而已。”朱由校脸上挂着笑意,离开了这里。田尔耕丈二摸不着头脑,两人数年如同水火,皇帝竟然不清算,还这么坦然,他们聊的什么?

“去把孙承宗找来,朕有事与他商议。”朱由校边走边对他说。

田尔耕点头道:“遵旨。”

朱由校回到乾清宫。田尔耕安排人传召孙承宗。

乾清宫,如今已是朱由校新的居所。这一空闲,朱由校小睡了一会儿,两个时辰后,孙承宗来到乾清宫西暖阁,面见朱由校。

“臣孙承宗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孙承宗叩拜朱由校。

朱由校起身笑迎,扶起孙承宗,“此地无他人,师傅不必拘于小节。来人,给孙大人看坐。”

一个小太监端来一张小凳子放在他面前。

孙承宗俯身谢恩,“臣蒙陛下不弃,皇恩晃荡。”

朱由校双手扶着他坐下,“哪里,朕欲中兴大明,离不开师傅辅佐,当年许下的宏愿,誓必达成!朕在辽东一年之久,深知国之弊端。朕要刷新国政,立志革新!不管千难万险,朕都要去做。”

朱由校说话的语气多几分凝重,此刻他需要像孙承宗这样的能臣忠臣辅佐。

孙承宗大敢欣慰,起身跪下畅道:“陛下有此雄心,必成千古一帝,臣能遇明君,大慰平生,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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