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爷的夫人,爷入你闺房何妨。”祁朝晖一字一句地说道,他逆着烛光走来,脸上的表情令人分辨不清。
谢明意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转身拿起小几上的茶壶,往洁白无瑕的瓷杯中注入清茶。她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水,淡声道,“很快便不是了。”
投在她身上的视线陡然夹杂了凌厉,谢明意轻笑了一声,又道,“镇北侯,今日父亲和祖母的话你也听到了。太傅府心意已决,我和你势必是要和离的。到那时,我便不是你的夫人了。”
眼前的女子表现的实在太过淡定,祁朝晖的步伐一顿,在离她两步的距离停住。
他眯了眯凤眸,目光一寸一寸地在她脸上审视,想要找出其中的破绽,她变化如此大的原因。
“爷从未想过要与夫人和离,今日欺辱夫人的奴仆已经全部被处置了,母亲也会向你赔罪,今后不会再行纳妾之事。”祁朝晖声音温和了许多,不过凤眸依旧犀利。
“侯爷,有一件事希望你清楚,是我要同你和离,选择权已经不在你的手中了。”谢明意丝毫不惧迎上他的视线,双眸沉静。
闻言,祁朝晖眸光陡然暗沉,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女子,沉声道,“夫人自我归来性子变了许多,对我也日渐冷漠。这次断然和离,本侯实在是不解在夫人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离谢明意仅有一步的距离,她听到男人话中的怀疑撇过头,又饮了口茶水,冷声道,“侯爷不必多虑,是我突然想通了。”
“此话何意?”祁朝晖剑眉紧蹙。
“侯爷可还记得那封信?”谢明意睁着眸子瞪向他,语中带了些狠意。
祁朝晖沉下脸,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我已对夫人解释过世子妃之事。”他并不认为江氏有甚要紧的,要紧到夫人要同他疏远。
往后退了一步,谢明意嗤笑了一声,冷冷地盯着他,“有一句话侯爷可能没听过,不要看一个人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
“侯爷亲送江宛宛归京,又为她平息了临安王妃的不满,甚至出面为她置办家宅。你的一举一动都表明你们的关系匪浅。”
“而你的夫人呢?成婚三年,你归府不过数次,你可曾看到府中的下人对她轻慢,你可曾看到婆母刻意夺了她的管家权,你又可曾知道楚京的流言,江宛宛的挑衅?我受了委屈你看不到,我生了病快死掉你也不在我的身边,明意敢问侯爷,你这样的夫君我要了有何用?”
谢明意掷地有声,黑漆漆的眸子带着寒意,脸绷着一丝情绪都没有。
祁朝晖未开口说话,只薄唇紧紧地抿着,手上青筋凸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在他胸腔肆意游走,按捺不住。
“镇北侯,你不是我的如意郎君,我嫁给你的三年一点都不快乐。其实,你也看不上我对吧,所以一直对我很冷淡,甚至不想看到我。既然如此,我们和离不是皆大欢喜吗?”谢明意眼中慢慢滑落了眼泪,一滴一滴仿若滴在祁朝晖的心上。
陡然一股郁气涌上喉头,祁朝晖垂下了眼皮,终于开口说道,“是我忽视夫人了,往日夫人所经受的一切我会一一讨来。”
他的声音低沉,说到讨来二字时夹带着刺骨的森戾。
谢明意哼了一声,随手抹了一把泪水,低声道,“不必了,等到你我和离之后我会忘记这一切重新开始。”
蓦地,一双手臂轻而易举地将她拦腰抱起,谢明意眼睛睁大,听到他说,“我们不会和离,爷派人送的药膏可涂了?”
顺势坐在小榻上,男人伸手就要去撩她的裙摆,被谢明意死死地拽住了。
她怒极,恨极,朝男人骂了一句,“祁朝晖你要脸吗?我说了我要和离,我不想再忍了也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祁朝晖的大手按着她,听到后面的话沉沉地看着她的眼睛。良久后,他唇角勾起弧度,凤眸中也带了笑意,“夫人乖,和离二字不要提了,爷日后一定会做好你的如意郎君。”
谢明意咬牙切齿,一只手在他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冷冷道,“晚了,我早就不稀罕你了。侯爷,你也知道京中不少人都盯着你呢。我们和离好聚好散,如若不然这事传了出去丢的是你的脸面。明意若没猜错,此刻已经有人想着弹劾你家宅混乱。”
一时间气氛凝滞,祁朝晖敛了笑意,面容冷峻。
“侯爷还是离开吧,太傅府不欢迎你,我也不欢迎你。你这么死皮赖脸的,明意还当您对我用情至深呢。大男人不为儿女情长所困,对一个女子死不放手可是有损你的威名。”谢明意故意激他,果然看到他脸色变黑、变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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