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大叫起来:“大表哥,救我,救我。那是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李升的话根本没有进丽妃的耳朵,她依旧我行我素的用我自称,这会也不冲着皇帝了,直接冲着定安伯喊,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疯狂!

平康帝看了眼定安伯,又看了眼远处的丽妃,抬手挥了挥:“行了。丽妃擅自从冷宫跑出来,直接带回冷宫就是,不必打了。”

金龙卫依言,拖着丽妃又换了个方向,往冷宫而去。一名金龙卫顺势抱起亦步亦趋跟着的孩子。

丽妃闻言,眸色赤红,不知哪里蹦出来的无穷力气,朝着抓着她左手臂的手就狠狠咬了下去,口里瞬间就溢满了血腥味。

金龙卫吃痛,反手就打了她一巴掌,直接将人打得歪到了另一边。

幸而抓着她右手臂的金龙卫扶了一把才没有跌倒在地上。

孩子见了,直接冲上去抬手打金龙卫,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喊道:“不许打我娘!不许打我娘!”

但他才多大,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手上根本没多少力气,金龙卫轻轻一推,人就飞了出去,跌在了花丛里,花枝直接在他的脸上、手上,还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划下了数道口子。

他竟没哭,不管花枝,忍着疼站起来,又冲了上去。

丽妃并没有被打怕,沾着血腥味的牙齿再次咬上了抓着右手臂的金龙卫的手。

右手边的金龙卫反应极快得抽回了手。

丽妃得了自由,又飞快地跑回平康帝等人所在的地方,没靠近呢又被金龙卫等人拦住了。

她知道自己突破不了,直接跪在了地上,冲着定安伯的方向,不停磕着头:“大表哥,救救我孩子,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边说边磕,不出三息,额头就猩红了一片,可见磕得多实在。

定安伯双手成拳,好半响后道:“皇上,丽妃是臣母亲的娘家侄女。臣母舅一家早年辞官归乡,早就离开了汴安。如今丽妃是臣母亲娘家在汴安的唯一亲人。臣作为儿子,不忍母族人如此,请皇上开恩。”

四周一片寂静,有蝴蝶在花丛中飞舞,有几只欢喜雀跃得穿过众人,欢快得飞向了另一片嫣红中。

平康帝扬了扬手,金龙卫再次让开了路,与孩子纠缠的金龙卫一把抓住孩子,夹在腋下走了回来。

孩子手脚并用得踢蹬着。

到了丽妃身前,金龙卫直接将人扔在了地上,退到了一边。

丽妃终于没再磕头,一把抱过孩子,搂在怀里,上上下下摸了摸,知道是擦伤,松了口气。

“丽妃,你说这孩子是你的?”

平康帝看着她怀里的孩子,目光幽深难测。

这孩子看上去只有五六岁,一个在冷宫被关了九年,从未被皇帝召幸过的妃子,哪来五六岁的孩子?除非她给皇帝带了绿帽子!

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竟带着孩子堂而皇之得跑到皇帝面前。

这也罢了,先前的情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压根没多想,只让人带丽妃回冷宫。

万万没想到,丽妃的胆气堪比牛胆,冲破重重险阻也要将实情捅破,就怕自己死得太慢,还要再加快下速度!

试问,从古至今,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如此奇耻大辱!就算她早早被打入冷宫又如何,只要她一天是皇上的女人,终生都是皇帝的女人,她怎么就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一众太监、金龙卫们屏气凝神得站着,一动不敢动,就怕触了皇帝的霉头。

“皇上,这是你的孩子。你看,他和你像极了,简直一模一样。你看!”

丽妃恍然未觉众人复杂、难以言表的心思,自顾说道,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还用力擦了把孩子的脸,托起他的脸给平康帝看。

一众人齐齐傻眼,有志一同得往孩子看去。

刚刚动手过的金龙卫额头上瞬间冒出了无数汗珠,这尼玛是什么操作?

平康帝也是一阵错愕,目光不由自主地打量起孩子来。

可孩子脸上被划伤,还满脸污垢,就算丽妃用力擦了也无济于事,平康帝瞧了好半天,只依稀觉得轮廓有些像,旁的再分辨不出来。

“这孩子几岁了?”

这九年来,他可没宠幸过丽妃,这是糊弄谁呢。

“八岁,皇上,咱们的孩子八岁了,是五月初五生的,和你很像。皇上,他真的是你的孩子!”

五月初五,他记得当年将丽妃打入冷宫的日子是在九九重阳节后的一天,也就是九月初十。若就此推算,孩子是在八月有的,那时候两人关系不错,他时常留宿在丽妃宫里。如此算来,这孩子当真有可能是他的。

平康帝松了眉头,扫了眼李升。

李升上前从丽妃怀里抱过孩子,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沾了小太监递过来的清水后,轻柔地擦拭着孩子的脸。

孩子绷着一张小脸,想哭又忍着,眼睛直直看着丽妃,任由李升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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