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一切不是个有趣的、高档次的玩笑的话,那么她正在一千多年前的辽国,这真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可蒋其渊他们呢?他们是一同来到了辽国,还是穿越到了其它朝代?是过去、是未来,还是就停留在那个她似乎难以回去的“现在”?
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水米未打牙,早已是饥肠辘辘。人是铁饭是钢,要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苟全性命,填饱肚子是头等大事。可是穿越哪有意淫的那样简单,自己的相貌打扮既不像宋人、更不像契丹人,他们没把一头蓝发的自己当成妖怪绑到木叶山前射鬼箭就已经谢天谢地了,那还敢有非分之想!语言不通更是一座大山,想要向帅哥——哦不——休哥讨要一餐便饭都是个问题。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还是她的肚子更坦率,咕噜一声,真是古今中外国际通用语,耶律休哥笑了笑,吩咐侍女去为她端来饭菜。陆银雪实在太过饥饿,直勾勾地看着侍女的背影走出毡帐,低血糖让她眼前发黑直冒金星。她抬起手撑住额头,想闭上眼睛不让星星们转来转去转得直让人犯恶心,却无意间瞥见耶律休哥一直皮笑肉不笑地端详自己,那眼神中有四分怀疑、三分好奇、两分打探,还有一分——陆银雪赶紧低下头把自己衬衫的扣子往上系了一个,免得引起他的误会!
哼!《辽史》记载耶律休哥好歹也是一代名将,正人君子,好歹也是能上高中语文文言文阅读理解篇目的人呢,本以为他能像柳下惠那般坐怀不乱,结果却和平凡男人没什么两样!真是失望!陆银雪心想。还是韩德让更靠谱一些,起码没往人家胸口里看!
片刻过后,侍女端过一盘羊肉、一碗小米饭、一副竹筷,放到床上的小木桌上。陆银雪闻着味儿就精神了,“回光返照”般准备胡吃海塞,可以看到那大块的羊肉,又犯难了,这可如何下嘴!侍女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考虑不周忘记给这姑娘拿来小刀,立即跪在地上,对着耶律休哥一阵磕头求饶。
陆银雪熟读《辽史》,世言穆宗残暴,苛待近侍,常无故杀人泄愤,而耶律休哥早年在穆宗手下当过差,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被下人们深深畏惧也在情理之中。所幸他还算宽宏大量,根本不计较这些小疏漏,招了招手示意下人退去,倒是符合史书对他从不滥杀无辜的记载。
他见下人都匆匆离开了,竟然坐到了床边,抽出那把随身携带的最小巧精致的刀一点一点把羊肉分割开来。陆银雪和韩德让都目瞪口呆,韩德让更是尴尬无比,想要飞身逃遁。可想到穹庐之内孤男寡女,万一传出风去,这名声多不好听,休哥虽是契丹人,没有中原人那么多讲究,这女子的衣着打扮也不像什么良家人,可他自己毕竟是汉人血统,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已经在他的身体里、思想里深深扎根,他也难免会以己度人,想想还是算了。
可眼前一片暧昧的气息在升腾,他从没见过这个战友、朋友会有这等细腻温柔,印象中的休哥静则韬光养晦、运筹帷幄,动则横刀立马、杀贼平叛,而今太过反常,竟然对一个陌生的怪人如此体贴呵护,实在是不忍直视,令人进退两难!于是,他干脆背过身去。
陆银雪尽量不去看耶律休哥的脸,任由他一点点切肉,自己毫不客气地——细嚼慢咽。大半块羊肉都下肚时,她才想到会不会其中有诈,这个男人会不会给自己投毒。但转念一想,看起来应该不会,虽然她不能确定现在的具体年份,但休哥是个出身高贵的皇家子弟,真要害命,这种小事吩咐给手下的人就可以,无数人前仆后继争着抢着巴结他呢,他又何必亲力亲为?算了!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为今之计,还是养精蓄锐,先学会中古汉语为上策。
陆银雪和喂她喝漱口水的大姐住在一顶毡帐里,她不愿白吃白喝,就主动承担起全部家务,白天不忙的时候,她就缠着韩德让闲聊,夜晚则想着蒋其渊和柳一苇的下落,思索着这些天来发生的点点滴滴。韩德让对她似乎没什么兴趣,她作为一个上帝视角的穿越者,当然知道个中缘由,可自己也是为了尽快学话,只能忍辱负重,觍着热恋去贴他的冷屁股。
耶律休哥倒是对她很好奇,骑马射箭之余便过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上几句。韩德让总对自己摆出一张晦气的扑克老king脸,陆银雪脸皮再比城墙拐弯厚,也受不了了,耶律休哥可能口音不太纯正,但有不如无,想到这,陆银雪顿觉柳暗花明。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