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一个没有头的死人在小树林躲藏一整天,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忘的经历。

王乐天与老王拌拌嘴,时间倒也是过的很快,待得天色渐暗,她才蹑手蹑脚的出发,路过坟地时,圆月高悬,冷风卷着枯黄的叶子在脚边飞过,乌鸦落在高高的树梢上扯着嗓子叫唤两声,此情此景,即便她就是那个无头女尸,也不免得打了个冷颤。

“老王老王。”这个时候,能有个人与自己说话真是太好不过了。

“干嘛?你胆子不是挺大的么?过个坟地还要我陪你唠嗑唠嗑?”老王嘿嘿一笑,挖苦道。

王乐天从小胆子确实很大,小时候也没少走坟地,但现下人生地不熟的,且这年代,天知道会不会有真的僵尸从哪里冒出来。

她轻轻啧了一声,秉持着这也不是自己的身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想法,放宽心来,问道:“杀死郑秀娟的人到底长啥样?你也不给我一副肖像画,一会我去了村子里怎么找?”

“你先进村子,郑秀娟的屋子就在村子最东边,你到了她屋里,自然就知道杀了她的人是谁。”老王神神叨叨的丢下这一句就不再回话了。

王乐天只好硬着头皮往村子的方向走去,过了坟地,不出一刻钟便能看见村子的亮光,在黑漆漆的夜色中,那几只挂着的灯笼显得格外的朦胧。

人都是喜好光的,她想也没想便朝着灯笼那走去,脑中老王的声音一下子冒了出来,他呵斥道:“郑秀娟的头没了,你的头也没了啊?那是村子正门,你直接走过去是想被乱棍打死么?”

方才太黑了,她还没看清,这一下走近了几步才发现,灯笼下还有四五个汉子围坐在一张桌子旁,桌上一两壶酒,三四碟小菜,几人红着脸,正互相吹嘘着呢。

啧,真是傻了,让老王白骂一句。

她也不还嘴,正准备偷偷从别处潜入村子,这才愕然发觉,她个路痴,哪里知晓哪边是东哪边是西?

不想再问老王了,不然还要被骂,得换个法子。

“郑秀娟死了几天了?”

“根据她尸体的腐败程度来看,大概就在三天之内吧。”老王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一会我直接去杀人凶手家里找她的头吧?可能性会比较大一点?”看着那几个汉子在吃吃喝喝,她竟然觉得有几分饿了。

老王无语,“你当人家是变态吗?杀了人还把头藏在自己家里?恋头癖?”

此言一出,她和老王都不由自主的想象了一下画面,两人皆打个寒颤。

“呃...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觉得杀人凶手家里肯定有线索。”她很笃定。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怎么还不去郑秀娟家里?不去她家我就没法让你看到杀人凶手的长相。”老王催促道。

“你为什么就不能直接给我画面呢?”王乐天死活不想承认自己路痴的事实。

这下老王也没了耐心,怒道:“我要这么能干,还要你来干嘛?赶紧去郑秀娟家里,少废话!”

好了,这下没辙了,她正准备坦白自己路痴的事实,眸光一瞥,惊愕的发现在那四五个汉子中,有个人正是白天被她吓死的那一个。

这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她冒着风险一点一点靠近村口,只见那瘦弱的汉子即便喝的微醺,脸色也仍旧白的吓人,他哆哆嗦嗦的灌了一口酒,将碗墩在桌上,壮了几分胆子,大声道:“你们说的都算些啥?俺和你们说个大的!”

“你来你来,我看你个蔫猴能放出几个响屁。”周围人起哄道。

被叫做蔫猴的男子脸色涨红几分,大着舌头道:“就今个,天还没亮呢,俺路过村外那片坟地,你们晓不晓得我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什么?”

“哈,莫不是看见你未来的媳妇罢!”

“就你这蔫坏蔫坏的,能没事路过坟地?莫不是又去扒拉人家棺里的东西了吧?”

蔫猴又灌了一大口酒,脸色红得像猴屁股似的,轻蔑道:“你们懂个锤子!都别嚷嚷,俺这一双眼睛绝对没看错,前几天死的那个寡妇,郑秀娟,他奶奶的尸变了!”

此言一出,周围人皆变了脸色,方才喝的酒都好像一下子从毛孔里窜了出去,只有蔫猴翘着腿,拿筷子夹着花生米往嘴里丢,得意的摇头晃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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