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期补课结束只差一个星期的时候,贝梨同桌的课桌一只桌角突然就跛了,不知道是下课的时候一堆男孩推推搡搡玩着怎么给撞的,人临时只能抱着书找了个后头的空位坐了,还好男孩本身个高,坐后头刚好跟一帮子男生混一坨了更方便,也没在意,过了个暑假,这会儿校工已经给换了新桌子。
老师说要给新同学安排座位的时候,贝梨就觉得不大秒。
果不其然。
虽然贝梨自认性格矫情,但至少从小就不是个喜欢挑事儿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木已成舟,已经是同学,既定事实改变不了,人还向你表达善意,表面工夫还是得维持的。
所以,新同桌这个事儿她也只花了那么几秒钟的功夫,勉强自己接受了。
简单地勾了下嘴角权当笑了,贝梨便不再扭头看人,抓着笔开始在本子上瞎划拉,记老师的讲话。
耳畔是那个女孩还算轻手轻脚地整理东西的声音。
第一节课,班主任老赵光是讲了下新学期的鼓励跟介绍新同学就已经费了小半的时间,之后又随便说了下暑期剩余补课时间的安排,下课铃便打响了。
下节课开始就是正常课程了,贝梨手往抽屉里摸,明明教材辅导书很多都差不多大小尺寸,但她依然盲摸出了需要的英语课本。
她很满意,这就是学霸的素质。
但没等她随手翻到页数呢,前桌的陈禾回转了头过来,“新同学,简昔!”
陈禾在班上属于最乐观爱说笑的那类,圆圆的脸,胖而结实的身材,常被人拿来打趣她也不生气,甚至自黑吐槽,八面玲珑,消息灵通,人缘第一好。
此时,当然是发挥她社交才能,跟新同学搞好关系呢。
贝梨已经跟简昔打过招呼,虽然只是互相简略地一个微笑,但她可没深交的打算,当即便竖起一只胳膊撑着侧脸,挡住了旁边的视线,佯装看书。
“你好。”
新同桌的声音清泠泠的,大概是因为没看见那张脸,贝梨觉得倒不算难听。
陈禾贯会察言观色的,原本是打算拉着贝梨一同熟悉新同学,结果看见人支起的胳膊,极有眼色地没去cue她。
“你之前是哪所学校转过来的啊?”
“哦,那你们之前课程学到哪了?”
“那跟我们这边进度一样啊。”
......
贝梨翻着书页有一搭没一搭耳朵被迫钻进些话语都没当回事,直到听到陈禾说这句,“简昔,你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看起来好温柔啊,特别好相处的样子。”
“......”
陈禾同学你交朋友的本事很强大,乐于跟新同学打好交道,帮助人融入集体的想法也值得肯定。
但是,说昧心话真的好吗?还说的这么“真诚”。
贝梨内心吐槽,她是真觉得这女孩脸长得太冷,虽然精致,但不讨眼缘,尤其那天火车站广场上“推”完小朋友之后那冰冷扫过来的一眼,衬得如今的笑容十分伪善且不协调。
而贝梨对于自己的眼光十分有自信,因为从小到大她看电视,但凡她觉得不讨眼缘的,后面剧情都会揭露那是个反派人物,她总是一看一个准儿。
不知道陈禾是钻她脑子里听到了还是上帝就是这么不给她面子,陈禾偷偷摸摸看了门口一眼,没看见老师要来的预兆,把手机摊上了桌面跟简昔说话,“哎,你看,我们刚刚上课群里都这么说,来了个女——咳,仙女姐姐,温文尔雅好相处。”
中间卡壳的那下,贝梨听出来了,是要说女神来着。
但她们班早推选出了公认女神,就是她贝梨。
贝梨一下子对班上同学的眼光十分无语,这新来的这位凭什么算女神,就当长相过关好了,可这才一个指标啊,也太草率了。
既然是学生,好歹还得看成绩是不?
陈禾:“你能转进我们一班,以前成绩是不是也很好啊?上学期期末我们好像都是做的联考模拟卷,你们呢?”
简昔:“我还好吧,以前年级第一,不过到了一中就不知道了,上次我们也是那套卷子,我611分来着。”
“......”
贝梨的分数是608分。
作为人精兼气氛感应小雷达,陈禾迅速地感觉出了周遭的空气出现了急剧的降温。
她瞟了眼贝梨的方向,总觉得一脸平静投入学习的贝梨似乎有点儿不大高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随即她还是打算结束话题了,“快上课了先不聊啦,噢对了。”她拍了下额头,“说了这么多差点儿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陈禾,大家一般喊我‘扒妹’,你也可以这么喊我。”
话音落下,一直有来有往的对话却断了一瞬。
无论如何人家说话怎么也得回应一下,贝梨都觉得奇怪了,这才听到疑惑的声音,“八妹?按什么辈份排的吗?”
按什么备份也不至于排到老八啊,这一代大多都是独生子,最多双胞胎二胎之类的。
这次贝梨没忍住,被新同桌的脑洞惹出一声鼻息,轻轻嗤笑了下,紧接着又赶紧装作没发生什么似的抬起另一只手虚握住拳抵挡在了唇边。
她感受到了同桌转过来的目光,像是定格了,直到前桌陈禾的反问,“什么辈分?”像是没听明白谐音,“因为我是班里的八卦小能手,最能扒事实找新闻。”
明明没有转头,贝梨却能感觉到同桌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像是有热度一样,弄得她很不自在,最终还是开了口,没好气解释道,“她那是扒皮的扒。”
这一下,另外的两人,都明白了刚刚双方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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