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前,唐剑一向唐左源表明了心迹,唐左源别过头去,道“曜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能这样揣测父亲?父亲从未……做过有负南晋的事……”
他这也许还是在试图挣扎,唐剑一没有放弃一点可能性,继续焦虑地试探:“父亲!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瞒我!是否在你心里,孩儿早已不是唐家的人了?是否你早已忘了我还是你儿子?”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唐左源最后一道防线也崩溃,顿时老泪纵横,无限感伤:“曜儿……为父没有啊……是为父错了……为父有负南晋,更有负于你……”
听到他这话,唐剑一心里咯噔一下,他是真的没有心理准备去接受这个结果,现在一切明了,他也只能将这一切继续下去,握住他父亲的胳膊,“父亲,既然如此,那也别无他法了,孩儿不能不管你,你就跟我走吧,孩儿马上救你出去……”
他起身到牢房的墙角摸索了几下,推动了几格石板,墙上突现一个半人高的密道口。他回身去确认没有守卫注意到这里,就挽起了唐左源的手臂,扶他进密道。
唐左源跟着长子进入黑漆漆的密道,两人皆无言。其实唐剑一还抱有那一点点幻想,希望唐左源会停住拒绝和他逃走,并告诉他,刚才是他自己想错了,他的父亲还是那个忠君爱国完美无瑕的南晋大将军唐家忠南侯爷,他甚至想安慰自己父亲是有苦衷的,父亲是被迫的……
举着火把走了长长的一段路,终于见了光,感受到了逃出生的自由气息,这长长的一段路,他们潜行在昏暗中,唐剑一实则是在给他机会。
到了洞口,唐左源突然停住了急促的脚步,干涩的嗓子里挣出一句话:“不,我不能逃……”
唐剑一以为他悔过了,心里明了了一些:“为何?父亲,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唐左源道:“曜儿,为父想明白了,事已至此,证据确凿了,为父逃了,顶多是苟且偷生,可唐家的百年基业,这世世代代祖祖辈辈的名声都毁在父亲手上了!”
“那父亲,你认为该怎么办?”
唐左源强撑着让自己战栗的心镇静下来,思考后,问他:“曜儿,除你之外就无他人知晓这块玉佩的存在了是吗??”
唐剑一点头:“是的。”
“那如此想来就简单了……”唐左源着,攥那白玉佩的手就加重了力气,猛地一掷,他眼见着他戎马生涯中的第一件战利品在岩石上砸了个粉碎。
“父亲……”唐剑一怔了一下,分明看出唐左源眼中尽是狠绝,心下一沉。
唐左源将那些碎片埋进石堆里,着:“这样的话,就没有证据了,我也无需逃了……”
唐剑一已经心寒彻底,咬了下唇,扶父亲起身,道:“可是父亲……我也不能确定魏和是不是只找到了这一样证据,不能确定是否有别的证据已经落入了罗云门细作手汁…”
唐左源被他一语惊醒,面上的镇静又荡然无存:“怎会如此!”
唐剑一解释:“就是因为孩儿还无法确认这一点,故而这么急着救父亲出去啊,也是一时大意了,这可如何是好?”他最后的问题看起来是在问自己,其实也是在引诱唐左源。
父子俩沉默了半晌,唐左源紧皱着眉头,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紧握住长子的手腕,郑重地靠近他道:“曜儿,可曾记得你幼时的房间?”
唐剑一不解,还是点了头:“记得,唐府被封后,罗云门细作还进去搜查过,但因为那间屋子多年未有住人又布置成了……灵堂,所以也没搜出什么……父亲,你问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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