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穆已然不想继续待下去了,他不愿助纣为虐。即便知道以老道的批卦,天下大乱已成定局,然而代穆依旧本能上排斥这乱世的起源有自己一份力量在其中推动,是以话将说完,起身便走,丝毫不见情面。
贾符之前因代穆说他有不臣之心,已然恼怒非常。纵然是真有想法,这种造反的事只能暗喻,岂能放于名面上说,况且代穆明显有呵斥之意,罔顾自己待他不薄,如今更是不留分毫情面,起身就走,于是内心火气腾然而起。一掌重重击在桌上,怒喝道:“放肆!岂非不将本座放在眼里,你莫不以为自己尚可全身而退?给我留下!”话将说完,一股庞大的气势随之而至。贾符乃是半步先天的高手,放在江湖中,那就是超一流的强者,除了那些不世出的先天老怪物,能与之较量的人,他着实没有遇到过。由于内力异常雄厚,只气场一出,门口的亲信小厮就被压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反观代穆却仿若不存在一般,丝毫不受影响,正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代穆此举大大出乎二人预料,连同空竹老人这个先天大高手都不曾看出代穆居然会武,可想而知,二人当有多么惊骇!二人急忙定神再次看去,代穆确实如同凡人一般,肉身没有一点习武者该有的气势,反倒平平淡淡,不含分毫真元内力,分明就是一介凡人。可是代穆又确确实实不受分毫影响,反倒煞有介事的看着他们,常识完全被颠覆了,莫非这个刚及弱冠的小生还是先天化元境的绝世高手不成?想那玉京派大弟子白文龙,仅而立之年便踏入先天密境,已是号称江湖上百年不遇的奇才。再想面前这人,方才弱冠之年,若为先天化元境,他们这些老一辈的名宿情何以堪,一甲子岁月岂非活到狗身上去了,白文龙不也成了一个笑话。
然而,瀛洲近两千年来,几乎已经没有修仙者的传闻了,甚或是根本不曾知道世上还有修仙者这一类人。无怪乎二人会误解,空竹老人毕竟是先天宗师、武林名宿,只见他左手于桌面轻轻一拍,整个人便迅若闪电般蹿至代穆跟前,一指向着代穆点去,同时真元外放,将代穆周身空间牢牢锁定,若是旁人,必然如陷泥藻、举步维艰。但观代穆却轻松自如,轻松写意,脚下九宫步不断变换。眨眼间身形模糊,定睛看时,已到了空竹老人身后。高手对招,往往胜败只在须臾之间,空竹老人感觉到代穆以然到了自己身后,顿觉不妙,浑身真元鼓动,变指为掌极速回攻身后。此一掌拍出,便被代穆稳稳接住,代穆灵力运转尽数聚于掌心向着空竹老人尽数推去。空竹老人只觉一股精纯以极的元力喷涌而出,自己修炼多年的浑厚真元触之即散,接着这股元力势如破竹,向着自己猛然推进,空竹老人直被这大力抛飞身子,将窗户砸破,直摔落书房之外。
此时贾符已经惊骇得直立而起,实难想象,前一刻还是个柔弱的书生,一转眼变成武林泰斗,其中的震撼,直让贾符入赘云霄,一阵恍惚。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武力是没办法留住代穆了,可是事关自己的春秋大业,代穆若就此离去,必然对自己的全盘计划造成莫大影响。于是高声大叫道:“先生莫不以为贾符就是祸国之人?先生高才,难道不曾见俞国之外,诸国已然暗流涌动,天下大乱在即么?国公黎牙虽非泛泛之辈,然心性孤傲,不进良言,实非明主!诸侯动乱,俞国必将不保,至此俞国八千里地界具在水火之中。岂是先生乐见于此?大云朝已然着佛家僧侣于我大周诸国传法,愚弄百姓,不日定将兵变,内忧外患之下,大周危矣!但问先生当何为?”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瀛洲大乱已不可避免,究其根源,实乃百家之乱!穆如何不知?佛家、墨家历来频繁出没于朝堂内外,其心昭然若揭!也罢!说说你的看法,若有可为,穆定当助力!”代穆知道,这是瀛洲几千年来思想上的冲突,积累下来,是到了爆发的时候。反观地球,哪一次教派之争不是隐喻着政权的更替,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举国动乱!人心思变,天下大乱!在代穆看来,相较于墨学,佛学于治理国家是不错,可是却是将百姓当愚民在养,佛家因果轮回就是要人认命,由此失去斗志,甘心平庸,与墨家非命一说刚好对立。代穆最是不能忍受这样的愚弄,中国残酷的近代史带来血的教训,长此以往,这些百姓就废了,完全沦为统治者的工具,如此一来,代穆自然更趋向于支持墨家的理念!
贾符见代穆突然松口,高兴莫名!他知道代穆做事,往往出人意表,不按常理行事,是以没有多想,直接说道:“当今俞国看似平静,实则危也!国公黎牙向来自傲,全不将诸国放在眼里,如此自大,实乃自取灭亡!当今二公子黎渚礼贤下士,好学上进,实乃明主。只是二公子为人自重,向来不近朝政,若要二公子出面治国,必要先得二公子信服!”无忧51e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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