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路沿街一栋不起眼的自建楼,一层二层租给了一对皖省来沪的夫妻,一楼开店卖手机饰品,二楼住人。男人在汽修厂做维修工,平时都是女人带着一个6岁的姑娘看店。
楼二层的平台上搭了个阁楼,以300块钱一个月的价格租给了王麻子居住。王麻子大名王守仁,并不是脸上真有麻子,原先他在水果市场做工,南方人又习惯把工的叫做“马妆,渐渐地王马仔就被叫成了王麻子。
那一年王麻子在水果市场拉活的时候,不幸被一辆来卸货的面包车撞飞,肇事司机发现周边没有监控,丢下不知死活王麻子,头也不回的开着破旧的五菱宏光飞也似的跑了。
所幸的是王麻子被工友及时送到医院,捡了条命,但是却瘸了腿。随后的治疗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老婆因为看不到希望,就趁着一个雨夜,卷走了所有的钱,丢下王麻子偷偷的跑了。
直到三后,病房护士长来通知王麻子,押金不够了,让补交押金,他才知道自己婆娘已经卷了钱跑了。因为没有钱付押金,伤心欲绝的王麻子,无可奈何的被医院赶了出去。
王麻子一瘸一拐的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屁股坐在地上放生大哭起来。可是不管怎么样,只要活着,日子改得继续过下去。收拾了心情,王麻子将房子卖了,还了欠债,寻思找一间便毅的房子租住。
经水果市场工友介绍,王麻子获悉锦绣路那块房租便宜,于是就揣着仅剩的两千多块钱,在在锦绣路找了个房产中介,问有没有便夷单间。
正巧那,他现在的房东也在中介谈挂牌的事情。房东是个本地老太太,儿子争气,在外企做高管,全款买了一套3室2厅的电梯房,老太太于是就在邻居们羡慕加嫉妒的眼神中离开棚户区,搬进了高楼和儿子一起享福去了。
起锦绣路这套自建房还要推述到90年代,老伴还在世的时候加盖的,当时并不富裕的老两口见周围邻居都陆续加盖了楼有些眼馋,加上又感觉儿子大了,有间大点的房子容易讨媳妇,于是拿出所有积蓄盖了现在这栋二层楼。
儿子出息后,老太太搬进了高楼,寻思着房子空关着浪费,和儿子商议后准备在放中介出租补贴下家用。
在中介里,老太太看到王麻子瘸着腿哀求房产姐帮帮他,给他找一间便宜些的房子,还将仅剩的2000多块钱放在桌子上,就这些钱了,心心好帮他一把。
老太太在一边看王麻子可怜,就问了他的情况情况,了解了王麻子凄惨的遭遇后,老太太善心发作,以300块一个月的价格把阁楼租给了他。而且这一租十几年都没涨过房租。之后老太太和王麻子渐渐熟悉,还好心的通过街道给他介绍了清洁工的工作,每个月2500块的工资虽然不多,但一个人花销,凑合用也能过了。
阁楼很,只有十来个平方,需要从二层走道最里边的木质楼梯,通过二层花板上一个方形口子爬进去。进入阁楼,可以看到一扇半个平米的窗,窗前摆放着一张从路口倒闭的沙县吃,花了5块钱买回来的折叠桌。桌上摆着吃剩的半盘油渣炒大白菜,半瓶腐乳。靠窗的位置放着一个肮脏的电锅和几瓶调味料。王麻子正坐在一张布满污渍的单人床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他左手夹着的那支红梅香烟,已经烧到了过滤嘴,烟灰掉在了脚上穿着的耐克运动鞋上,也没有发觉。
“你好,请问王守仁在家吗?”
“应该在的吧,你们谁啊?找王麻子干吗?”楼底层手机配饰店中,布艺沙发上坐一个抱着姑娘的少妇,正在手机上静静有味的看韩剧,听到有人打听王麻子,稍稍的抬了下头问了句。
“我们市公安局的,有些事情要找他了解一下。”着,来人出示了下证件。
少妇闻言放下怀中的孩子,不安的站了起来“同志,是不是王麻子犯了案了?”
“嫂子,没多大事情,就是找他了解下情况,别担心,王守仁呢?叫他一下。”来人身边的一个一米澳板寸头,望着少妇和女孩温和的回答。
“不不,不是嫂子,我和王麻子没有关系,同志别误会,他住阁楼,你们可以直接去上去找他。”少妇红着脸搂着女孩,不知所措的解释。
“从那儿上楼?”板寸头尴尬的笑了笑。
“喏,从店里上二楼,走到头能看到一把木梯,然后爬上去就是了。”少妇赶忙指了指屋内楼梯位置。
两人谢过少妇后上了二楼,看着楼道尽头那条陈旧的木梯,李如松为难的摸了摸板寸,“吴老大,这梯子可有年头了,你看那包浆就出来了,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力?”
“有这时间啰嗦,爬都爬上去了!”着吴少东径扶着木梯径直爬了上去,李如松见状只得无奈的跟着往上爬。
通过木梯刚爬上花板的口子,才探出半个脑袋,一股潮湿浑浊的空气立马刺入吴少东的鼻腔,稍稍调整了下呼吸,吴少东快速爬进阁楼。站稳身子后,他掏出警官证对着王麻子“王守仁,我是市公安局吴少东,关于早上的报警有几个问题需要向你问询。”
“吴老大,劳驾让一让,让兄弟我先上来哈。”没等王麻子回答,身后就传来了李如松求助的声音。
吴少东往里挪了挪,看着吃力的往上爬的李如松,无奈的皱了皱眉,心想带着这个棒槌来走访真是一个好主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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