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修年低头叹了口气:“哎!自以为医术高超,世间疑难杂症都可解,却没想到……”这一路上试过多种方子都不可行。现在连药材都没有找到。
“行了,行了!”昭璃最见不得他这副自怨自艾的样子,她将果子塞到他手里,“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需要的药材这里没有,别的地方总会有!”
她已经将柳修年所需的药材,告诉门派弟子,相信终于一天会有人知道那几味药材的下落。
柳修年仍旧是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从他出宫到如今都有数月时长,还是半点进展都没有。若是还寻不到,他得回宫复职。可这样一来,王妃的病就会耽搁,他也会辜负永王殿下的信任。
昭璃看他若有所思,便问:“你怎么了?”
柳修年回过神来看向昭璃解释道:“出宫太久,恐怕要先回去。”
“啊……”
现在想起昨天,以为柳修年还有一段时间才走,没想到这么快。
回宫后,柳修年见过楚皇后立马去永王府,听他说完这些七月一脸惊讶:“我皇兄?你是听何人说起!”
皇兄爱培育这些花花草草,七月是知道的。可是,找了这么久的药材,突然便知道下落,并且还是七月极为熟悉的地方,总感觉不是应该那样巧。
柳修年答道:“是顾离陌!”
七月和楚潇凌对视一眼后便断定:“不可信。她千方百计要抓你,事后又突然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绝对没安好心。”
柳修年犹豫道:“微臣,想要尽力一试,总好过漫无目的到处寻找。”
楚潇凌看柳修年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他想了想便说:“修年,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
柳修年不甘心,他还是想要试一试:“王爷!”
七月见他执意要去寻找就起身道谢:“柳大人好意七月心领。只是大人这一路都未提过要寻找什么,顾离陌却知道,可见这件事并不简单。我不能因此让大人受到伤害。”
这些年都是如此熬过来,病医得好便医,医不好她也早已习惯,不会有任何埋怨。
曾经师父说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便要拿得起放得下,不受外在羁绊。
不论是身在皇室还是江湖,都应如此洒脱。
楚潇凌与她对视,看见她眼里的无所畏惧,清澈坦荡。顿时觉得她若是男儿,应当会成为一段传奇,或是上战场保家卫国,或者闯荡江湖,一生行侠仗义。不管是哪里一种,她都可以活得很好。
柳修年原以为二人起码会再开口说些什么,哪想都一语不发。那这寻药之事,岂非要不了了之,可他心里总觉得还是要将这件事了结。
楚潇凌突然出声咳嗽,他朝柳修年递了个眼神,柳修年会意后转身退下。随后楚潇凌对七月说:“不管你怎么想,我是一定要去!”
七月惊讶,有些生气道:“这一看便是陷阱,王爷还要以身犯险。”
楚潇凌理解七月的心情,这本是她的事情,她不愿不肯他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楚潇凌握住她手,细声细语道:“七月,那日离开天山时,师父同我说了件事。”
七月抬眼看去,他继续说:“师父说,你只能活到二十七岁。所以,我即使重病也要柳修年替你治好这病。”
从七月知道这件事开始,她就已经将生死看淡。
“师父还说你那般在乎我,却不愿告诉我实情。是怕撩拨我后,我深陷其中,而你只有短短几年时光负不起责。当初知道这件事时,楚潇凌不知所措,他想过要与七月携手走完这一生,这辈子别人也入不了他的眼。他没想到的是,七月只有短短数年,他不敢想象深深爱过再失去到痛苦。
可是为时已晚,他早已深陷其中,所以他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七月。
楚潇凌观看着七月的每一个神情,也看见她眼眶渐渐湿润。
师傅问她为何不将心意表明,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若不能长久,便不要去招惹。
楚潇凌又道:“师父在你昏迷时问过我,对你是何种情感,我说了我喜欢你,不因为你是我妻子不得不喜欢,而是因为你是七月才去喜欢。”
七月看着他,郑重其事地问:“王爷重病不起,有因为我吗?”
她的眼神渴望楚潇凌的回答,又害怕他的回答,更加害怕他的回答会让她难以释怀,贪念这红尘,不愿离去。
楚潇凌:“有!”说完,七月就哭着然后笑着。
她好像在黑夜里走了许久,荒无人烟,寂静得可怕。突然就有人提着一盏灯走到她面前,告诉她:他也迷路,也走丢,一起结伴而行吧!
眼前的楚潇凌便是这样,安心地走到她面前,跟她说:我们一起!
这种感觉,无比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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