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真的无欲无求吗?
不得解……
何故?你不就是佛吗?
我?我伤情成佛……
成佛后呢?你是否还会伤情?
吾乃情佛,天机不可泄露,阿弥陀佛……
你如今,不是佛,为情所伤,再入轮回,可见,佛,也做不到无欲无求。
吾再入轮回,是因无情。
“下雨啦!”
“快跑啊!”
眨眼间,刚刚还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就只剩下月泱和度曲两个人。
月泱和度曲都没有离开,二人抬起头,看着绵绵细雨,嘴角都绽开了柔和的笑意。细雨轻柔,温凉清透,落在脸上,那沁人心脾的芬芳,令人陶醉。
度曲垂下头,见月泱闭着眼睛,任雨水洒落在她的脸上,眼中不由得染上了微醺的醉意,度曲拉过月泱的手,月泱睁开眼睛看着他笑,度曲用另一只手的袖子给月泱擦脸,但细雨不停,他再怎么擦,月泱的脸依然湿漉漉的如清晨沾满了露水的花苞。二人对视一眼,笑出声来。
月泱扯住度曲的大袖,猛地将脸埋在里面,好一顿磨蹭,度曲浅笑的看着月泱,抬起另一只手臂,用大袖为月泱遮住落下的雨丝。
待月泱抬起脸来,许多发丝缠绕在她的脸上,月泱仰着头看向度曲,度曲微垂着头温柔的凝视月泱,一身雪白的月泱,在细雨中,就像一朵娇羞盛开的白莲,那样秀美蹁跹。度曲轻轻将月泱脸上的发丝拨开,月泱痴痴的看着度曲,度曲额间的那朵红梅似是也淋了细雨,湿漉漉,莫名生出缠绵的醉意。度曲也是一身雪白,在细雨中似是周身散发着银辉,那朗朗的眉梢眼角间,不知何时早已填满了细细的相思。
月泱不由得抬起手,抚上度曲额间的红梅,度曲微弯下身子,嘴角带笑的闭上眼睛,任月泱吻上他的额头。
月泱的唇离开度曲的额头,度曲缓缓睁开眼睛,月泱轻轻将自己凑向度曲的胸膛,那里温暖芬芳,人间的所有春天也不及这一刻醉人。月泱抬手抚上度曲的心口,将唇贴上,度曲低下头,眼前是一个娇俏的女子,长发翩飞,明明恋慕他至极,却总是摆出气呼呼的模样,“你竟然是情佛?”
“那又如何?”
“一点也不像。”
“是吗?”
“你笑什么?我最讨厌你这样笑!”
“莲儿,你可是在发牌气?因我是情佛。”
“我才没有!”
“我忘了轮回,不知是谁,让我成了情佛。”
“你想再与那个人相遇吗?”
“不,我有了你。”
“莲泱,要不,你别做佛了吧。”
“为何?”
“我……算了,你做你的佛吧,我走了。”
“你去哪里?”
“人间。”
“莲儿……”
度曲心口间萦绕着白芒,月泱将头贴在其上,度曲突然猛的抱紧了月泱,紧蹙的眉头间弥散着脆弱和寂寞。
“我的莲儿……”
月泱听到这个名字,心头一痛,欲抬起头看看度曲,却见度曲双眼紧闭,浑身颤抖不止,仿佛陷入了梦魇。
“度曲?怎么了?”
度曲睁开眼睛,眼前是月泱的脸,月泱的目光,度曲摇摇头,再度轻轻的将月泱拥入怀中。
有人推开了窗子,月泱抬头看去,是一个慈祥的老妪,老妪伸出手,接下这绵绵细雨,身后一个人为她披上了衣裳,老妪侧过头甜甜一笑,依偎进那人怀里,二人相偎听雨,那画面,真美。
度曲也抬起头看过去,二人相视一笑。
前方缓缓走近撑着一把伞的两个身影,那是一把红色的油纸伞,撑着伞的是一个俊俏的公子,躲在伞下的是一个娇柔的姑娘,二人面上都带着红晕,眼波流转中尽是缠绵的笑意。月泱看的认真,那公子似是感受到了月泱的目光,微微错愕的看向月泱,见月泱笑的纯净,不由得也绽开笑意,公子对月泱点点头,鼓起勇气,缓缓凑近那低着头看脚下水珠跳舞的姑娘。
姑娘一惊,却没有躲开,羞涩的偷笑着,二人走过月泱和度曲,红纸伞上起舞的雨珠欢欣的像是璀璨的光华。
月泱笑眯眯的看着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突然头顶上一片红影,月泱抬头,是一把红纸伞。度曲撑着伞,对月泱略有得意的一笑。
月泱忍俊不禁:“神明,只需变把伞,就成了凡人。”
二人静静相偎着往前走,细雨如烟,二人的身影很快便模糊了起来。
月寺和月九站在高处,看着那对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
“师父……”
月寺沉静不语,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月九急了:“您也不……”
“此乃月泱的轮回前世,我们闯进来,只可观,不可涉。”
“那月泱怎么办?不管了吗?”
“我去地府找过,月泱的魂魄没有去地府,我也去西方极乐找过,月泱的魂魄也没有回到西方极乐。”
月九大喜:“您是说,月泱根本没死!”
月寺摇头。
月寺的袈裟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月泱已现了亡相,她的魂魄应是走丢了。”
“魂魄承载了千万年的岁月,会遂着初时的渴望,回到过去。月泱在轮回中走丢了,无尽的轮回中,任何一个,都有可能是月泱的魂魄,甚至她还没有找到自己,只是孤魂野鬼,在轮回中徜徉。”
月九惊慌:“那该怎么办?”
月寺双手合十:“只能等人间佛现世,佛心一成,魂魄化一,届时月泱就是月泱,你要寻的,也是她。只要唤回这一世的月泱魂魄,月泱就可重生。”
月九心痛不已:“千年来,根本未曾听过有人间佛现世,如何寻到月泱?”
月寺闭上眼睛:“命轮已变,人间佛定会现世。”
二人身后,一个人,静静的立在雨中,他没有穿鞋,斗篷下的长发有一半已白,他伸出手去接雨水,雨水落于其手心,化作点点冰霜。他周身散发着冰寒之气,雨丝在他周围化作冰丝,将他困在冰寒之中。他的脸色苍白,唇色更是暗淡,额间的红梅发黑,似已枯萎。
有花灵看到了他,惊喜的转了几圈,向他的心口撞去,却没想到那里冰寒刺骨,娇艳的花灵瞬间就失去了艳色,死在了他的手中。他垂下头,看着花灵的尸体,脸颊上滚落下一颗结冰的泪珠。
月泱和度曲坐在酒楼里听曲儿,外面还在下雨,所以酒楼里人很多。月泱听得兴致勃勃,一双大眼睛晶晶亮,吸引了很多人的注视。
一个带着斗笠的和尚出现在酒楼门口,胖胖的老板恭敬的对他行礼,让人送来了好些斋菜。和尚坐下,一口一口吃的不急不缓,却没有摘下斗笠。和尚坐在二楼,月泱坐在一楼,和尚吃上几口,就会看向月泱,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度曲支着下巴,懒洋洋的看着戏台,见周围人的眼光总是时不时的飘到月泱身上,有些不爽的抿起嘴唇。
度曲抬起手臂在月泱面前一扬手,月泱的面上就多了一层薄纱。月泱正听的开心,脸蛋红扑扑的,丝毫没在意自己脸上突然多出的面纱。
此时人间已入秋,秋雨冰凉,凡人都换上了厚重的外袍,只有月泱和度曲一身轻薄,引人注目。
唱曲儿的姑娘一身杏黄的花裙,周身散发着清凉的芳香,但这香气不是谁都能闻见的。这是一只花灵,花灵纯净,历来为妖怪所觊觎。
和尚来到这酒楼本是为了这花灵,不曾想竟遇见了月泱。当初如若他直接取了她的心,那么一切,就已经结束了。但是他不悔。
黄衣姑娘唱完曲儿,娇媚的给看客们行了一礼,在看客们如雷的掌声中,羞涩的退了下去。
一位极年轻的公子迷恋的看着黄衣姑娘的身影,待她退下后,立刻急急忙忙的起身向黄衣姑娘追了过去。
和尚也缓缓向黄衣姑娘离去的方向而行。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