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耳听到的大伯说出这些话,张永生瑟瑟发抖的扶着门框,如同五雷轰动一般,呆呆怔怔的站在门口,嘴唇哆嗦着,连声嘶吼
“不,不,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
脑海里迅速浮现出往日让他疑惑不解的画面
记得小时候,爹已经病入膏肓,娘非但没有尽心侍奉爹,反而整日在家里指天骂地,指桑骂槐,更为过分的是,爹躺在床上滴水未进,连声呻吟,娘却打扮的花枝招展,花团锦簇般的进进出出,丝毫不理会爹的痛楚和年幼的张永生的哀求
很多次,睡意朦胧中,听到娘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深更半夜回来的娘,面对爹的眼泪,丝毫不知廉耻的说道,都是为了操持这个家
大伯多次扶持家,帮着干农活,送粮送钱,张永生还以为,这些都是碍于病重的爹!直到又一次,病重的爹流着眼泪跟娘苦苦哀求
爹说:“为了孩子的脸面,你跟大哥断了吧,等我断气死了之后,你嫁给大哥也成,改嫁也成,总不能让孩子被村里人戳脊梁骨”
爹的眼泪跟哀求非但没有让娘感到悔改,反而对着躺在炕上的爹咒骂不断。
娘一边往自己的黑黑的脸上擦着白粉,在头发上上着发油,一口一个死鬼死鬼的骂着爹,从娘骂骂咧咧的说辞中,张永生听得出,娘一直在埋怨爹的无能跟疾病,连累这个家受穷,连累她过着吃不上喝不上的穷日子
娘说,她不会改嫁的,带着孩子,哪个好人家会娶她!
这么多年来,张永生除了埋头读书,就是在私塾里教导孩童们,平日里话语不多,从不提及家里的琐事,而家里发生的这些事情,宛如将心里钉上了一颗钉子
张永生红着眼睛,走到张刘氏身边,动手将贴在张刘氏嘴巴上的胶布揭了下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表皮是一层白色的布,下面却是一层黏糊糊粘性极强的东西,这唯恐揭不下来,特意卯足了力气。
“啊!”
嘴巴终于能说话的张刘氏,疼的嗷嗷叫唤,被绑着严严实实的双腿,禁不住胡乱踢蹬。
张刘氏的原来那少皮没毛的嘴巴,此刻已经是血肉模糊!鲜血淋漓!被胶布连续粘了两次啊!嘴唇周围一圈的皮毛,都被揭下来了!
“啊,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张刘氏咧着嘴巴大声哀嚎,要不是手脚还被绑着,这时候的张刘氏,肯定又故伎重演,跟个肉球一样在地上胡乱滚动起来了。
“娘,大伯的话是不是真的?”
张永生一边帮着张刘氏解除身上的松绑,一边小声询问着张刘氏。
“你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我又当爹又当娘辛苦操劳,将你们两个抚养成人,你竟然问我这些!”
张刘氏听闻儿子的问话,非但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话锋一转,咒骂起自己的儿子来。
“娘,我只求你说一句实话”
张永生解麻绳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
此时,蹲在炕头上张永莲身边的李若卿,正在飞快的缝合伤口。
还好,一切都很顺利!
张永莲看起来身体瘦弱,但是身体素质不错,底子极好,换做身体羸弱的姑娘,失去这么多的血,不死也是残废!
剖开张永莲的肚子之后,李若卿根据张永莲的身体特征,果断选择了将畸形胎摘除,清宫缝合手术,这样一来不仅将畸形胎摘除了,还能保住她的子宫。
尽管这个张永莲实在是不讨喜,孬好是一条人命。医者仁心,她是一个大夫,在她面前的张永莲,首先是一个病人,其次才是那个折磨原主的跳梁小丑。
“真是个白眼狼啊,你娘被这个狠毒的李若卿绑成这样你不去追究她!你倒过来问我这些事情!你眼睛瞎了吗,你看看你老娘的脸,都是被这个妖精祸害的啊!”
手脚上的麻绳解除之后,张刘氏来了本事,抡起胳膊狠命拍打着地面,连哭带闹的指着炕头上的上李若卿,连声指责张永生不替她出气。
“永生啊永生,我又当爹又当娘的把你们两个抚养长大,节衣缩食的供你念书,不就是指望着老了老了,你能给娘撑腰吗,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娘被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呜呜呜,不活了,我没有脸面活了”
看到撒泼叫骂的张刘氏,李若卿不禁对站在炕头下面的张永生心生怜悯。
唉,这个曾经对原主没有丝毫感情,配合张刘氏母女逼死原主的张永生,其实也是一个可怜虫!
可怜饱读诗书的张永生,生活在如此绝望、冰凉毫无人情温暖的家庭,也够为难他的了!
转念一想,张永生啊张永生,你遭遇的事情足够多,可不能助纣为虐,帮着目不识丁,心性歹毒、贪婪无度的张刘氏为非作歹!让原主嫁入你们张家后,受到那么多非人的待遇吧!
你们张家遭遇的这一切,都是你们的报应!
“永莲啊,永莲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你爹啊,我的女儿啊”
张永莲身上的麻药劲还没有过,一直闭眼沉睡,对身边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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