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忍下无奈,陆清浅只丢下一句“父亲还是好好想想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只留下陆离站在原地,一脸若有所思。
尸体已经移交至刑部。
陆清浅到的时候,尸首已经摆放在木床上,时值盛夏,即便有冰块冷藏,尸体也逐渐有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
尸首的死因和隐藏的信息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如今就只剩下那根银针了。
停放尸首的小屋子没有窗,照明四周的烛光明晃晃地映在陆清浅的脸上,竟有几许梦幻。
北冥渊到的时候,陆清浅正拿着自制的放大镜对着银针看,瞧那专心致志的模样,好似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那枚银针一般。
那般的专注,一时间让北冥渊看痴了眼。
“找到了!”
一声欢呼拉回北冥渊的神智,掩唇轻咳一下以掩饰自己的失态,再回眸时,陆清浅兴冲冲地拿着银针和放大镜跑到他面前来。
“我找到了这枚银针是何人的!”
接过陆清浅递过来的银针和放大镜,烛光照耀下,银针折射细微光芒,照亮银针上一个细微的“徽”字。
“这是陈太医的银针。”
宫中太医的所有银针皆由内务府提供,为了分辨清楚,每个太医手中的银针都会刻上他们名字里的其中一个字。
而当今太医院里,名中带有“徽”字的,仅皇后的御用太医,陈太医陈徽一人。
四目相对,陆清浅满是喜色。
没想到一桩命案竟有可能还会牵扯到后宫,陆清浅不免又蹙起了眉头,这回可就麻烦多了。
御书房内流转书香墨气,窗外有鸟儿啼叫,殿内却是一片沉寂。
天启帝坐于书案后,面沉如水,龙袍下的大手紧紧攥住,陆清浅和刑部尚书站于殿内中央,两颗脑袋埋得低低的,谁都不想在此时跑上前去触霉头。
沉默良久……
“既已查出凶手是何人,便结案吧,此事休要再提起。”
陆清浅神色不变,就连眼神都未曾有过波澜,显然是预料到此结果的。
此事极有可能牵涉到后宫,那陈徽又是皇后的御用太医,难免不让人联想到皇后的身上去。
祭祀当日,主母行凶杀人。且不论是真是假,这传出去,总归有损皇室颜面。
天启帝自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刑部尚书却是个榆木脑袋,此事尚未有定论,便草草结案,可不就是要推陈徽出来当替死鬼吗?
解决一桩冤案,又生一桩冤案?
可还不等他说什么,一旁的陆清浅便扯了扯他的衣角,刑部尚书一阵,转过头,便见她拱着手应下了:“清浅遵旨。”
从御书房出来,刑部尚书还紧紧跟在陆清浅的身后追问:“这分明尚未有定论,你为何要应下?即便那银针是陈太医的,可人就一定是陈太医杀的吗?”
陆清浅脚步一顿,微微侧过身子:“是与不是,重要吗?不应下,难不成要抗旨?”
刑部尚书无语反驳。
陆清浅扫了他一眼,又继续走着。
事情蹊跷又如何,背后凶手也决计是得不到惩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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