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麻婆婆的遭遇,触到了社先生的伤心处,几十年的心事无处诉,快要憋疯了。便敞开心扉向麻婆婆讲术自己的人生:
“鄙人原本姓夏。家父夏鸿飞在朝廷曾任户部尚书,那年遭到奸臣陷害,株连九族。邻府太傅的女儿和我妹妹是玩伴儿,大难降临时,太傅的女儿从他父母说话中得知了消息,赶紧偷偷把噩耗告诉我妹妹,妹妹又告诉了娘。
“情急之下,娘只带了些银两,领着我兄妹二人连夜潜逃。在官兵的追杀中,我们昼伏夜行,一路隐姓埋名,又遇上拦路打劫的,随身财物被抢劫一空,沿路乞讨,九死八难中才来到此地偷生。
“后来母亲因惊吓过度,不久撒手人寰。我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为了妹妹月氏,我一直未娶。妹妹成人后,嫁给了盐商母天仪。
“从此,我们兄妹为了防范意外,互留了字贴为信物,见字帖如见人。借带字帖人的口,再将各自的情况说说。”
麻婆婆听了社先生的遭遇,又摸起伤心泪来,说:
“你说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多命苦之人,救苦救难的菩萨上哪儿去了这是?”
社先生伤感道:
“只怕菩萨都是泥菩萨吧!所以人常说泥菩萨过河,自身还难保哩,哪里有精力顾得上我们,我们还是别指望了,自救才是。”
数日后,芥子的伤很快就好了,让社先生感到意外的是,伤口恢复如初,一点疤痕也没有。
社先生便装了一搭裢干粮银两,给自己的毛驴披了鞍鞯,驮上麻婆婆,连夜出发。
社先生一再嘱咐,你们记住了,拣小路往南走,过了安定郡,出了三关口,就是凉州地界了。过了安定郡,就别再走夜路,慎防大虫伤人。
麻婆婆点着头,便挥泪告别,芥子扑进先生怀里,哭够了才牵驴而去。
家世的不幸遭遇,使社先生心死如灰,再也没有娶妻生子心情,只与学生弟子为伴。
自从收了须弥芥子为弟子后,社先生如老来得子般的喜爱,残酷的现实又让他忍痛割爱,再度陷入孤独中。
麻婆婆租住的院子被烧的第三天,老乞丐被乱棍打死在一条巷子里。
从那以后,桑树雕和瘸黑熊没银子花了,就来找老朴讨要,老朴急了:
“我给了你俩也有好几十两,你们咋还没完没了了?”
“三条人命,你说值多少银子?你还想在益寿堂活着混,请你记住一点,有难共当,有福同享。否则,咔嚓!”桑树雕说着做了个摸脖子的手势,眼里喷出一束瘆人的阴光。
吓得老朴就要尿裆了,赶紧把当日收的银子全部递上。
请神容易送神难。
老朴后悔当初还不如自己亲自动手算了,可后悔已经迟了。
桑树雕和瘸黑熊又得手了,手里丢着银子,龇着牙狞笑道:
“哈哈!记住了老朴头,好好攒着,没钱花了,我们自然会来的!”
一枚定时炸弹丢在了老朴怀里,他额头上冒着生汗,如执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又似鱼鲠在喉,有手没处抓。
老朴没着了,只能把详情说给柳妈,求柳妈拿注意。
柳妈听了,即疼银子又恨老朴,破口骂道:
“你那驴头戴了眼罩,只能低头拉磨,不会抬头看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瞧你那熊样,他杀了人,还能赖到你头上?”
柳妈嘴里骂着老朴,肚里暗忖:
“除了旧患,又留下了新患,这新患比起旧患,还了得。不除掉,无一日安宁。让这不中用的老驴撕麻,越撕越乱,还得自个儿快刀斩乱麻!”
三天后,桑树雕和瘸黑熊中毒而亡。官府没找到杀人凶手,定了个误食蜈蚣毙命,不了了之。
这日,大河又去麻婆婆家,想解开芥子的生世之迷。
当她找到那个破庄院时,眼前的一切让她傻眼了,除了一片灰烬,人是死是活,全然不知。
大河一下子陷入迷茫中,思来想去,突然想起木童说的那一幕,觉得这事与老朴柳妈脱不了干系,拔腿往家跑去。
回到家,大河心想,这事不能再瞒着父亲了。
回到家,大河贴近父亲的耳朵道:
“我找到绿发孩子了,是不是我弟弟?”
山父已经几天没进食了,听了大河的话,惊愕地看着她,气若游丝地问:
“他在那儿?”5252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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