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摹对于学美术的人来说,是一项基本功,这项基本功很多学画的人都打得非常扎实。
但再扎实的基本功,假如没有天赋的话,想要一比一完美临摹出钞票的一个面,也是千难万难。
不过这项难题对于李问来说,确实不算个问题。
钞票的正面的假如细分的话,可以暂时肢解成十个小块,只要分步完成这十个不同的小块,再将它们完美的组合在一起,那么就可以大功告成。
临摹不用考虑上色,只需一支笔就可以。
笔用普通的钢笔就行,但用什么笔尖就有讲究了,就比方说画人物头像上的纹路,必须用最细的那一种,不过工具都是现成的。
鑫叔干这一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吃饭用的家伙都置办的很详尽,应有尽有,李问只需借用即可。
凭他和鑫叔的关系,还分彼此么?
李问借用了鑫叔的八号笔尖,调整好光照,开始临摹衣领。
别小看区区一个人物肖像的衣领,它上面有超过一万条毫无规律的线条,还有几十个外文字母,想要靠手工就把它们临摹下来,无异于徒手攀登珠穆朗玛。
但世界上总是不乏天才,再艰巨的挑战对于天才来说,都不是不可以战胜的。
李问静下心来,神经充分放松,很快,他就达到了一个很微妙的境界,这个境界里,他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包括他的心跳声,呼吸声。
油墨的臭味也逐渐消失,他甚至感受不到椅子的硬度,桌面的光滑度,画质的粗糙程度,他唯一能够感受到的是那一万个,哦不,是一万零三十七根线条。
渐渐的,这无规律的一万零三十七根线条有了规律。
李问开始动笔……
当最后一根线条勾勒完毕,他取下近视眼镜,揉了揉眼。
不知不觉,车间顶部的照明灯已经亮了,斜阳射入窗内,橙黄橙黄的,隐隐约约还有米饭的清香和菜籽油的香味。
“臭小子,可以啊!”
身后传来鑫叔的声音,还带着烟臭味,肩膀也被猛拍了一下。
“完美,非常完美,这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就完成了十分之一,后生可畏。你个臭小子还真是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
鑫叔搁下放大镜,又侧过脑袋,浑浊的眼睛看了一眼他自己的“画作”,微微的摇了摇头,“老喽,真的老喽,以前两个小时就能完成的工作,现在四个小时才刚刚摸出头绪。”
“鑫叔,饿了吧?都过来吃饭吧。”吴秀清正在把烹饪好的菜肴一碟一碟的往桌子上端。
鑫叔回头招手,“大侄女你来得正好,你快来看一下。”
“怎么了?”
吴秀清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了过来。
“你瞧。”
鑫叔向李问的画板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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