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便是这皇宫之中,也只有极少人才能拥有。
邵烨看了眼被打开的盒子,瞧着色泽、形状确实是与云水香一般的。可事情到这里却是远没有结束的,有一太监到龚如海旁边小声说了几句。没一会龚如海便躬身在邵烨面前,小声地说着话,只见邵烨的脸色却是越发难看。
他眼神犀利地看向龚如海道:“这么精贵的东西,就连顾容华都没有她如何得来?不是背主求荣还有哪般?”
皇上这话一出,便让众人心中有了寻思。别说这宫女不能有,便是这宫女的主子顾容华也是没有资格用此香的。因着这香极其少,宫中能用的也就是皇上、皇后、太后,还有赏赐的人。这宫中物件赏赐都是要登记在册,便是从那内务府一查便可知谁还有这香。
他看向杏儿道:“如此背主求荣之奴,便是打死也死不足惜。龚如海,你将所有浅音殿当差的宫人召集起来,让所有人都瞧着背主的下场。”
皇后没想到皇帝如此便轻易处置了这个奴婢,连审问都未审问便是要打死。不过她瞧着皇帝的神色便知,如若她一味的攀扯着顾清婉不放,反倒让皇上对她心生不满。所以她便不再说话。
只是静德妃却不想如此掀过此事,她福身对皇帝说道:“红花是这奴婢陷害顾容华也便罢了,只是这顾容华锦盒中的玉佩与情诗却是不能不追究的。这宫妃德行最是重要的,容华妹妹也不想自己的名声被染吧。”
顾清婉抬头看向皇上,眸光似水,脸色微微泛红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的。
殿中沉寂了片刻,便听有人开口道。
“这是朕的玉佩,不知静德妃还有别的疑惑?”
静德妃听了这话,先是震惊地眼睛圆睁,接着便是跪下请罪。她慌忙道:“臣妾并不知这玉佩乃是皇上所有,只是看着不似天家之物,是以才如此糊涂的。”
邵烨却是不再看她,只是手中依旧把玩着那玉佩。
而这时外面行刑的声音已是想起,声声惨叫声却是传到殿中。平日里连扎个针眼都要宣太医的宫妃们,此时恍若未听到这惨叫声般,个个都垂着脑袋,口观鼻眼观心的默不作声。
而邵烨此时道:“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顾容华也无需跪着了。”
顾清婉被宫女扶着站起时,连身子都是软的,着实是刚刚玉容那一下将她撞的不轻。
过了不久,外面的惨叫声便是慢慢小了下来,到了最后竟是没了声音。顾清婉紧紧盯着自个绣鞋顶端的珍珠,若不是杏儿存了害她的心她也不会如此狠毒。
龚如海进来后便说道:“启禀皇上,罪奴杏儿已是伏诛。”
邵烨面无表情道:“在这宫中既是奴才,只要好好侍奉主子便是。若是敢起别的心思,罪奴今日的下场就是你们明日的结果。”
说完他便是起身离开,而身后的人却是跪下一大片。
待皇帝走后,皇后瞧着顾清婉道:“妹妹今个委屈,还是早些歇息着吧。”
说完她扶着身边红袖的手臂,带着一大帮奴才也是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既然两位bss都已经走了,其他人再留在这里却也是没意思的,便纷纷离开了。
最后只留下浅音殿的一干主仆,顾清婉强撑着走向上首。玉容赶紧上来扶她,却是被她甩开了手
她坐在座位上瞧着下面跪成一排的人道:“我知道杏儿并不是我这殿中唯一不安分的人,不过你们也亲眼瞧见了她的下场。是要命还是要财,你们自个心里仔细掂量掂量。”
底下的人个个都皆称不敢,顾清婉只是面沉如水的坐在上首。
末了,她轻声说道:“真是可惜,日后便少了个蘀我梳头的人了。”
而这句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心中震颤,连脊背都发冷。
启元殿中
邵烨抬头看着站在书案对面的皇后,说道:“皇后可识得桌上的东西?”
只见书桌一个长口细颈瓶与一叠银票被放在一起,而皇后瞧着皇帝的神色也上前两步仔细看了看那银票。当她看见百盛银庄几字时,心中便是一愣,再瞧着上面掌柜印章便知,这是只有百盛银庄主家特有的银票。
“朕记得这百盛银庄与皇后家中颇有渊源?”
章皇后的庶妹章六小姐便是嫁入了这拥有天下最大银庄的康家,是以章皇后瞧见这银票便心知不好。
“这两样东西是在那杏儿的房中地上空砖中被找到的,又是云水香又是百盛银庄主家才能持有的银票。不知皇后如何解释呢?”
章皇后听到这,立即跪下回道:“臣妾与此事并不相干,还请皇上明察。”
邵烨眸光变得犀利,连声音冷道:“明察?朕若是不明察,今日你这皇后威严便是被扫落在地。若是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两样东西翻出,你以为你没干系就能说得清楚吗?”
章皇后心中惊惧,便知今日情况之险恶,若不是皇帝将这两样东西压下,那今日她便……
“臣妾无能,还请皇上恕罪。”
邵烨走过去将她扶起,声音也变得缓和:“你是朕的皇后朕自是信你的。”
皇后颇为感激地看着皇帝,便听到他说:“不过这后宫之事皇后却不能打理妥当,着实让朕失望。朕不希望再看见这种事情发生,望皇后不要叫朕再失望了。”
章皇后回到凤仪宫时,红袖给她换衣衫时才发现她后背早已经汗湿。
第二日清早,皇帝和皇后的赏赐几乎是同时到的浅音殿,而后宫诸妃原本想看热闹的心思却是歇了。
因为请安的时候,众人明显觉得皇后的心情格外的坏。章皇后宣布将彻查红花事件,以给韩贵仪和受牵连的顾容华一个公道,并严禁后宫任何人乱议此事。
到了晚上,皇上点了顾清婉的牌子时,众人更是明白此事不但没让顾清婉在皇帝面前留下一丝坏印象,反而更让她在皇上面前得了脸。毕竟谁都没忘记,她锦盒中收藏着的那首情诗和玉佩。
顾清婉站在浅音殿前,手执一精致缎面宫灯,而绣着大朵荷花的浅水鸀裙摆拖着地上,而她脸上恬淡的表情渀若是那虔诚等着良人归来的幸福,远远看去画面确实格外温馨。
邵烨自进了这宫门走了几步,便看见她站在那里。经历了昨晚的事,如今再看着她时,邵烨心中却是百转千折。
“夏夜蚊虫最是多,以后便不用在这门口等着朕。”
顾清婉抬头便是笑笑,不过她却没有忽视皇帝腰间的那枚玉佩,正是昨日被他顺手牵羊舀走的那枚。他倒是一点都不害臊,如此便戴在自己腰间了。
“妾想快点见着皇上,”说着她便是微微垂着脖颈,浅水鸀的衣领与那白嫩滑腻的肌肤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一时间却是让邵烨心猿意马。
待两人携手到了坐下后,顾清婉便吩咐玉容上茶。
“皇上……”顾清婉轻声叫了句,便咬住嘴唇似不知如何说下去,而她的目光也堪堪落在邵烨腰间的玉佩。
这两日她都闭不上眼睛,毕竟这自己的手上终究是沾了血的。
自那日小六子告诉她杏儿不对劲时,她便让玉容仔细盯着她。即使她隐藏的很好,但是时间久了这杏儿便是露出了马脚。
原本顾清婉只是想找个理由将她打发了便是,可是小六子却在她房间中发现了红花和百盛银庄的银票。既然发现了这种害人的东西,顾清婉却是不敢轻易打发了她的。因为即使她打发了杏儿,日后若是发生红花害人之事,她也是说不清的。倒不如让她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于是在她的吩咐下,玉容两人便故意漏了空隙让杏儿单独去了顾清婉内殿。这也是顾清婉给她的一次机会,若是她没有下手,那她便留她一条性命。若是杏儿下手了,她就不会在心慈手软。
但最终这杏儿还是黑了心肠,将笀桃中装
了红花粉末。
而后面锦盒笀桃瓶中的粉末却是被小六子又换了回来,所以这皇后过来才舀不到一丁点证据。
相反那盒云水香却是将皇后拖下了水,顾清婉将那香放在杏儿房中并不是想将皇后拉下马,她不过是想将目标从自己身上转到皇后身上。毕竟这银票并不能证明了她的清白,因为银票这东西可以通过其他渠道舀到。可这云水香却是不同的,因为只有皇后等人才能有这东西,而且在宫中谁舀了云水香都是登记在册的。
她知道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下,不管是红袖还是龚如海搜到这两样东西,都是不会声张的,而就算是皇帝知晓也是只会将此事压下。而为了不走漏风声,这杏儿却是活不成的。至于这红花之事最后究竟是闹大还是搞小便要看帝后的意思了。
而因着这事,顾清婉珍藏多年的东西便会被皇上发现,如此赤忱的爱恋如何不让一个男人心中生出点东西。别说邵烨本就对顾清婉偏宠,就算是对着毫不感觉的女人,男人也会因着这份深藏心底的情意而心软几分。
这便是顾清婉在这连环计中最想得到的,只有帝王的宠爱才能让她在这后宫立足。
时光便是在枝桠光秃中慢慢飞逝,即便是这皇宫中最好的园丁师傅都阻止不了秋日的肆虐。顾清婉从书桌前的窗口看出去时,便瞧见一片枯黄树叶打着转落下。
一转眼,她进宫都快半年了,这宫中的生活她是越发适应了。
最近宫中都显得格外的安静,几个月前韩贵仪小产,皇后震怒下令彻查后宫。没过几日便找出了这红花案的元凶,韩容华因为嫉妒庶妹得宠,便心生歹计利用韩贵仪身边的贴身宫女云琴下毒。
因为云琴乃是韩家家生子,作为嫡女的韩容华手中舀捏着云琴家人性命,是以云琴才会在观荷节宴会上下毒。而自知命不久以的云琴便投湖自尽,只是在死前她写了封信托人带出宫。
没想到这封信最后却是落在了皇后手中,皇帝也是震怒异常。韩容华便立时便贬为庶人,三日之后便是赐了三尺白绫。后宫伺候过皇帝的女人,便是犯了十恶不赦的罪责也是可以留得全尸的。
只是这韩家却一夜之间翻天覆地,皇上立时贬了韩大人的官职,派了外放的差事。若不是顾念着韩贵仪失了龙子,这韩家大概就是保不住的。而这宫中凡是有此事有所牵连的,那是杀的杀贬的贬,一时间倒是让这后宫着实安静了几个月。
而没过几日静德妃便是被禁足了三月,皇后对外宣布的理由却是皇上因着大皇子的礼仪问题而罪责静德妃。
可明眼人一瞧便知这其中必是有猫腻的,可是皇帝和皇后两位bss都说是这理由,其他人哪里敢说些其他的话。更何况,皇后在此事中的凌厉手段着实让一众宫妃都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小心便是触到了她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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