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没关,有闷热的风进了车里,吹起前座文件纸翻起来的沙沙声,也偷偷的灌进了在后座打盹的森苇的衣领里,夏日的风,热得像是带着恶意。
森苇也是才进车里没来得及开空调,就晕乎乎地睡着了,热出了一身汗,却依旧睡得很沉,想是累坏了。
女孩姣好的面容像是有些疲倦,梦里发生的事牵动着紧锁的眉头,她却没有丝毫抗拒的意味。
周沛把后续工作交代清楚,就出了公司门,准备送森苇回学校。小姑娘这个时候已经坐到了后座,迷迷糊糊的打起来瞌睡,听到关车门的声音,才醒了过来。
周沛转过头说,“抱歉苇苇,吵醒你了。”
森苇摁了摁眉头,摇摇头,说:
“沛姨,您其实不必送我,我可以坐地铁。”
周沛佯怒:“你这丫头,连让我送你的机会都不给吗?”
森苇解释:“哪有。只是觉得最近公司本来就忙。”
周沛俏皮地笑了笑:“你就当我忙里偷个闲,陪你兜个风吧。”
“那好吧,让我也享受享受老板接送的待遇。”
“困了就在睡会。你这几天也累坏了。到了叫你。”
“好。”
森氏和裕州两家公司都强,一直就有合作关系,两家不管公的私的都很交好。
虽然本部都在京城,但在S市又都有分公司,特别是裕州在S市又才发展起来没几年。周沛这几年在这边也格外勤些,森苇也算是周沛和束誉柯手把手带出来了。
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森苇几乎要住在公司了。这一学期她已经正式在森氏在S市的分公司实习。森苇是个有能力的,公司内部都知道她是从大一就在束誉柯、周沛的裕州集团做出了好成绩的。现在回森氏实习,便都清楚,她是先从底层做起,将来做森家未来真正的继承人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比旁人更努力辛苦的付出多一点也不是不应该。
这样也好,忙碌的状态下真的很难空出心胡思乱想。
也就,不必在想他。
可这种生活够久了,森苇难免会觉得乏味。
她还小的时候真以为自己这一生或许会过的很普通但是很充实,她不愿意像她父母一样因为工作背井离乡骨肉分离,不愿意像年轻时的爷爷和束家家长一样每天都在高压力下工作得废寝忘食。
可是她却也羡慕他们拥有自己热爱的事业,即便再累再苦,对于这些苦累,他们说起来的似乎也只感觉值得、满足。
森苇很少和别人敞开心扉聊天。可那天森苇和保蓓儿突然兴起,在宿舍喝起来了小酒。
或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半倚在她们宿舍的上铺楼梯上,对对面同样姿势的保蓓儿说起她的困顿。
她说她对现在的工作虽有全力以赴的拼劲,却一点也不享受。觉得自己每天过得浑浑噩噩。
保蓓儿笑也不顾及她才经历了感情的失意,半笑着问她:“到了21岁,才发现竟有一大半时间都只执着于男女之间的小情小爱,没培养自己兴趣爱好当事业,后悔了,是不是想要是没那么全身心的投入到那段感情里就好了?”
森苇乐了:“后悔?绝不可能后悔。爱上他,从不后悔。”
她慵懒的调调,迷离的眼神,像个误入歧途的少女。
可她说决不后悔的那一瞬间,坚定的模样让保蓓儿猛然发现平日里风轻云淡的,像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森苇或许是个认真到了极致的偏执怪。
这种女人,其实还蛮可怕的吧。
幸好,她有一副上好皮囊。
在美艳面孔的衬托下,她对束羿的倒追也不是太难看,难堪。
倒是多了几分清新脱俗的戏剧效应。
也幸好,她的执念,她的偏执有一大半都归属于那个早已漂洋过海的束羿了。
对旁的什么事,也依旧是风轻云淡的调调。
她悠悠的说出这句话:“可是,我真的好像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值得去执着去拼搏。或许今后就只能生于森氏,死归森氏了。”
保蓓儿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半开玩笑嘴又毒的怼她:“当你们森家继承人做个富婆难道还不满足吗,这可是能掌握家产无数,纵观天下美男呀,大小姐!您可别无病呻吟瞎矫情了。若您真以后真身在高处,空虚寂寞冷了,知会一声,姐们儿给你塞俩男朋友,准能治好喽。”
森苇虽然知道她这话没什么毛病,保蓓儿每次都能用无厘头的、乖戾的话语找到自己方法让自己心里不那么堵。
可这些句式怎么听怎么像逼姑娘乖乖就范阴险刻薄的老鸨、妈妈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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