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枢救了她的命,而纪若望给予她新生。
“嬷嬷还吃么?”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纪若望已经啃完了手里的粽子,正用一块沾湿的丝帕擦去手上的痕迹。
她笑着摇摇头,起身为纪若望的杯中续满了茶水。
待纪若望全部收拾完出门,纪灵枢在一楼的大堂里已等了一阵了。
客栈刚开张,楼下掌柜正在拆门板,伙计们在擦洗桌椅,纪灵枢挑了张干净的条凳坐着,手里摇着一柄细骨玉折扇看着门外车水马龙。
“还穿昨天这件?”纪灵枢听到楼梯的吱呀声回头,正看到纪若望从楼梯上下来,他其实觉得这橙红的颜色很衬纪若望的肤色。
“咱们今天去哪儿?”
“洛水河畔有牡丹,今日有风,还可以放纸鸢。”
“我要骑马。”纪若望道。
大殷民风相对前朝开放,并不禁女子出门,街上常有女子穿着兄长或丈夫的胡服跑马的。
“你不换身衣服?这身衣服不方便吧?”纪灵枢有点担心,骑马自然还是胡服方便。
“这身好看。”纪若望执意不肯,于是两人骑上马向河畔去了。
一路纵马到了河畔,纪若望只觉白日里的风情与昨夜迥乎不同,昨夜是潺潺流水摇曳烛光,今早来看,却是一派生机勃勃的热闹景象。
端午的太阳在正中天,天蓝得不像话,其中飞着各式的纸鸢,最普通的方菱的,蝴蝶的,飞燕的,长龙的不一而足。
洛水畔是牡丹花丛,有的开的正好,有的还是花苞,花间偶有支起的帷幕,里面唱着祝酒歌或在划拳,笑语晏晏。
还有小店,卖纸鸢的,卖香粽的,还有卖艾囊、雄黄酒、五色线的。
纪灵枢寻了棵垂柳旁的小店,两人驻了马进店。纪灵枢撩开门帘,老板听到响动出门来迎。
“两位客官来点什么?有新酿的雄黄酒还有刚出锅的青团。”老板在围裙上擦着手问纪灵枢。
“两碗雄黄酒,四个青团。我先买点东西,麻烦您照顾一下我妹妹。”纪灵枢看了眼招牌点了单,把纪若望安置在座位上就出门了。
不多时,东西上齐了,纪灵枢还没有回来,纪若望决定不等他了。
她先夹了一只青团,咬了一口,刚出锅的青团很烫,颜色是鲜艳欲滴的翠绿,表皮软软糯糯,馅料很足,薄薄的青色下是红豆沙,豆沙赤红,磨得很均匀,没有豆腥味,甜味很正,可以尝出来用的是上好的雪花糖,浓度适中,配着表皮植物的清香别有一番滋味。
“怎么先吃了?”
纪若望抬头一看,是纪灵枢,于是有一种被抓包的不好意思,“你带什么回来了?”
纪灵枢举起右手提着一支孔雀花色的纸鸢,小指上还缠着一绺五色线。
纪若望点点头闷头继续吃,又抿了口雄黄酒,新酿的酒有些辛辣,还很苦,有种独特的药味,纪若望连忙再吃一口青团压住苦味。
纪灵枢也是个怕苦的,倒不如说纪若望被纪灵枢带的也很怕苦,最后两人都没有喝完酒。又在店里稍坐了会消消食,趁这时间纪灵枢在纪若望手腕上缠了五色线。
“走?”纪若望坐得有些不耐烦了。
“等老板进去再走。”纪灵枢摸出钱袋,数足了铜板。
“为什么,咱们又没吃白食?”纪若望不解。
“咱们没喝完酒,我怕老板嫌咱们不给面子。”纪灵枢讪讪笑道。
纪若望忍俊不禁,纪灵枢一向贼大胆,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没发现在这种事情上他倒有些腼腆。
过了一会老板进屋看锅去了,这个风一般的男子带着纪若望猫着腰冲出了小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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