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低沉,明明已经看不清了,两人却不愿意休息,让下人把灯都点亮,笑闹声回荡在府内。

“义父,姐姐欺负我!”打不过的沈画,跺跺脚,对沈安嘟嘴撒娇。

沈琴轻轻摇头,宠溺的莞尔一笑:“画儿怎的先告了状,是你使诈在先!”

靠坐在椅子上,沈安刚准备出声,视线中出现沈棋和沈书身影。

刚入府,两人就看到了沈画手里的奇怪物件,不由产生好奇。

沈棋默不作声,沈书却一脸惊讶:“此乃何物?屋外都能听到你们笑闹声。”

“羽毛球!”沈画手握拍子,小脸得意洋洋:“此乃义父特意为我制作的玩物。”

“恭喜恭喜。”沈书嘴上说恭喜,脸上却故意露出不屑笑意。

他忍住好奇心,和沈棋一同走向沈安,他明白什么事情更重要。

对于哥哥的不屑,沈画十分不满,对着他的背影做鬼脸。

“未用膳吧?”沈安开口第一句,依然是关心:“我让后厨热着呢。”

“谢义父,还真没。”沈棋没有说话,沈书却笑着揉揉肚子。

“用过膳再谈也不迟。”沈安不容拒绝挥挥手:“去吧。”

不足一刻钟时间,两人再次出现在院中。

庭院中灯笼昏暗,夜风裹挟着凉意紧贴着肌肤,下人已经离开,只剩琴棋书画四人。

半阖着眼,沈安声音有些慵懒:“如何?”

“查到了。”回答的是沈棋,这事情一直都是他在办。

沈安左手捧着温热的茶杯,右手摆了摆,示意他往下说。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纪浪手下有多处产业,在城东、城西都有不少酒肆,养着不少艺伎。除了给义父交钱外,商家必须再给纪浪交一次钱,而且数目不小。”

沈安缓缓睁开眼睛,皱眉道:“不够啊!”

纪浪不愧为沈公公第一关门弟子,行事作风简直完美复制。

问题在于,由于太祖皇帝定下规矩,官员收入确实太低,压根没办法养活家人,所有官员都有经济问题,几任皇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古代官员三妻四妾很正常,也没有所谓作风问题。

这样的罪证抓人,远远不够,对方又是锦衣卫!

再者说,论贪污受贿,普天之下舍我其谁?

几万两一斤的茶叶听过吗?

证据不够!

“远不止。”沈书笑着接话。

“哦?”

“纪浪占着自己是锦衣卫指挥使,强抢民女,欺行霸市,强行抢夺良田,擅用私刑,手上命案十数条。”

沈书顿了一下,左右四顾后,身体微微前倾,缓缓吐出:“他与后宫妃子有染。”

“嗯?”

沈安坐直身体,昏昏欲睡的双眼大睁,卦之火已经熊熊燃烧。

你要唠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后宫王贵人,证据确凿。”

说实话,沈安挺可怜那些后宫佳人。

现如今后宫都是先帝的女人,先帝英年早逝,她们一辈子只能这么凄凉度日,直至死去。

太后也才三十岁,后宫其她女人就更年轻了,大多是些十几、二十岁的妙龄少女。

若不是自己

唉罢了罢了。

无论如何,给皇帝老爷带绿皇冠这种事情,等同于老虎头上拔毛,属于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

刺激是刺激,但被抓了肯定死罪。

仅仅这件事情,都够他纪浪死上一百次。

“证据都没问题吧?”沈安再次确定。

“没问题。”两人异口同声。

“那再辛苦你一趟。”沈安对沈棋吩咐道:“以义父的名义召集锦衣卫指挥使纪浪,说义父有大买卖交由他办,让他带上所有信得过的同党,来沈府一趟。”

“沈府?”沈琴英气的脸上有些担忧,锦衣卫都是些心狠手辣,有武艺之人。

“放心吧,义父心里有数。”

待沈棋离开,沈安吩咐王总管,让后厨做些酒菜,顺便放了些蒙汗药。

沈琴三人看得一脸错愕。

子时,深夜。

纪浪和一众手下,在沈棋带领下,恭恭敬敬走入沈府。

“沈公公!”每个人都低着头,不敢直视沈安,毕竟沈公公恶名远扬。

“来来来,大家边吃边聊。”沈安满脸笑容,笑得情深意切。

“这一杯,我先敬纪老弟,纪老弟真是辛苦啊。”沈安举着酒杯,眼中带笑意,夹杂一丝妒意:“深知陛下日理万机,亲自为陛下排忧解难!”

纪浪是个满脸胡茬的大汉,听到沈公公如此客气,急忙抬起杯中酒,声音粗狂:“多亏沈公公提拔,小的没齿难忘。”

今夜沈公公的行为举止,让他心有疑问,可他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毕竟反抗沈公公的人,都死了。

沈琴立于身旁,提着酒壶给沈安斟满,英气十足又充满吸引,让一众锦衣卫想看又不敢看。

“这一杯,我敬诸位。”沈安又抬起酒杯,看向一众锦衣卫:“各位都是陛下的左膀右臂!”

一群人诚惶诚恐的把酒喝光,一滴都不敢剩。

酒宴在和畅的氛围下进行,把酒言欢中双方回顾了多年狼狈为奸的感情,并对美好未来做出了展望。

之后,在美好的幻想中通通晕菜!

沈安大手一挥:“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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