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举可能没想到,恶贯满盈的沈公公也会关心黎民百姓,面色一怔,一时间有些发愣。
“张大人不敢说?那咱家替你说。”沈安大声道:“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张举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三年时间,张举游历了不少地方,入眼皆是贫农,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最让他痛心莫过于,相对于贫农的生活,豪绅贵族的生活却无比奢侈糜烂。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也是他再次进京为官的原因!
他想改变这现状!
“咱家救的不是你。”沈安背过手,踱步到门口,仰望着头顶的圆月,喃喃道:“咱家要救的是这天下苍生。”
瓷白的月光倾泻而下,在沈安身上泛起一层银辉,看起来骚包极了。
张举越加糊涂了,不明白沈安究竟想干嘛。
沈安猛地回首,盯着张举眼睛,问道:“张大人,你可知人与树有何区别?”
喝了些酒,有些晕乎乎的沈画,站在不远处挠挠头:“为何此话似曾相识?哎呀,头好晕。”
眼看沈画醉得已经站不稳,沈琴赶紧把她搀扶回屋里。
下午对李如松说的话,沈安原封不动又说了一遍。
听着沈安的解释,张举陷入了沉思。
“张大人,当初为何辞官?”沈安问出自己疑问。
“奸臣当道,抱负难以施展。”
呀嘿您还真是口吐芬芳呐!
“敢于咱家如此说话,你当真不怕死?”沈安内心非常好奇,他是没脑子呢,还是真不怕死。
“我尚未指名道姓。”张举露出一个得意笑容,“沈公公莫不是对号入座?”
“或许吧。”沈安也笑了。
“张某重回庙堂,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沉吟片刻,张举作出回答。
“对于变法,张大人如何看待?想法还与六年前一般?”
“田赋税让天下百姓吃尽苦头,豪绅却大肆铺张浪费,朝廷变法迫在眉睫。”
“变法该如何?”
俯视着沈安,张举皱眉道:“沈公公何意?”
沈公公问变法的事情?
今夜发生的种种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张举内心有点动摇了。
莫非,他一直在隐忍?
“你可知,六年前咱家为何否了你的奏折?”不待对方回答,沈安自问自答道:“时机未到!”
“何谓时机?”
“张大人,挡住变法的不是陛下,不是咱家,更不是某位官员,而是整个天下、旧制度与朝中大臣,你可明白?”
注视着沈安严肃的脸庞,张举有些许恍惚。
这真是那个目中无人,只会溜须拍马,贪污受贿的沈公公?
如此透彻的看法与见解,当真出自沈公公之口?
出了会儿神,张举低下头,面露苦涩:“六年前不明白,如今明白了。”
“张大人还坚持变法吗?”
眉毛一竖,张举眼神坚定,斩钉截铁道:“为何不?”
“好!”沈安大喊一声,试探问道:“你可愿与咱家联手?”
这一次,张举沉默了。
“张大人,变法不是儿戏,会死很多人。”盯着他的眼睛,沈安摇摇头:“仅凭一己之力,难若登天。”
“我明白。”
“张大人不信咱家?”
张举再次沉默。
“也罢,咱家本是恶人。”沈安摇摇头,语气难掩失落:“张大人不信咱家,自是应该。”
仰头望向树梢尖,足球大小的圆月,沈安轻声叹息一声,喃喃道:“只是苦了这天下苍生。”
“沈公公,在下”张举心有愧疚,又持有怀疑。
“佛家讲究因果循环,种何因,结何果。”眼看劝说不成功,沈安以退为进退,低声道:“咱家之前为了掩人耳目,逼不得已做了太多错事,张大人不必心有愧疚。”
对着张举弯腰作楫,沈安伸手邀请道:“更深露重,张大人用了膳,早些归家吧。”
“谢过沈公公。”张举回了一个礼,这才落座吃饭。
心不在焉用了膳,张举起身准备走。
“张大人,咱家送你。”沈安伸手做出邀请动作。
“不劳烦沈公公,我们自己能走。”吃饱喝足的黄觉,一副自来熟的不要脸模样,起身就要往外走。
“黄大人,你不能走。”沈安回过头,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黄觉愣在原地,脸色瞬间惨白,扑通跪倒在地,悲恸大哭:“沈公公,小的不想死!”
“”
满朝文武,怎么就出了这么个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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