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成了太监,吓得他从床上惊醒。
更可怕的是,他真成了太监!
“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
清晨,一阵尖细的歌声,在沈府的风中荡漾,略带伪娘的忧伤。
吓得琴、书、画三人从床上弹起,急速冲到屋外。
三人睁大眼睛瞧去,却见义父立于庭院中咿咿呀呀,撕心裂肺唱着不知名的曲儿。
晨曦下,背影落寞。
身旁不远处,沈棋面容冷峻,手中提剑,挺拔如松。
四人中,三人用柳叶刀,唯有沈棋用剑。
“义父?”沈画声音稚嫩,柳眉微拧,眸中荡起忧虑,四人中属她最小最天真。
“起来啦?”回首望去,三人睡眼惺忪,沈安吩咐道:“洗漱一番,义父有要事安排。”
半刻钟后,他指着金丝楠木打造的椅子,示意四人入座。
“坐吧,吃早用早膳。”
方桌上,早餐种类繁多,最少二十几种美食。
鸡鸭鱼肉,山珍海味,样样具备。
这是之前沈公公的用餐习惯,极其奢靡,过度铺张浪费。
“不不用。”
四人脸上表情诧异,也有些畏惧。
义父从不允许任何人,与他平起平坐,今日为何?
“别愣着,坐啊!”沈安露出和善的笑容,对四人说道:“咱们可是一家人。”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相互鼓励一番,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小心翼翼落座。
将桌上美食推到几人面前,沈安叮嘱道:“吃吧。”
说完,低下头开始进餐。
厨师终究是专业的,手艺自是不错。
吃了早餐,都不用招手,在王总管示意下,府内的丫鬟主动收拾。
支开丫鬟和家丁,沈安开始吩咐事情。
“书儿,你立刻去宫里告个假,说义父病了,具体公务交由钱公公代劳。”
“义父,不可”
“义父明白,按我说的去做。”
“是。”
顿了顿,他继续吩咐。
“琴儿,你与棋儿查一查,义父名下有多少家产。”
他想弄清楚,自己到底贪污了多少银两。
“是。”
“去吧。”
他挥挥手,三人起身离开。
“义父,画儿呢?”目送几人离开,沈画小圆脸不满,略带撒娇。
兄长、姊姊都有事做,就自己闲着吗?
“你当然是留下帮我,保护义父。”刮刮她的小鼻子,沈安言语中十分疼爱。
他要好好捋一捋,自己所面临的状况。
有多少钱,有多少敌人,又有多少队友?
让下人泡了壶茶,坐在庭院的石桌上,沈安开始在脑中梳理。
先整理对手资料。
首个对手当然是宫里的二号人物,秉笔太监钱宁。
钱公公今年四十三岁,进宫时间比沈安早十年,一步一步爬到秉笔太监这个位置。
眼看沈安从一个小杂役,快速升级,后者居上,直接踩在头上,他心中自是万分不满。
他虽比沈安低一级,但入宫时间长,地位极其稳固。
不少位置的太监、宫女,甚至官员,都有他提拔的人。
最重要的一点,他掌控着著名的东厂。
除了秉笔太监的身份,他还是东厂提督。
东厂可了不得,属于特权监察机构、特务机关,只对皇帝负责,不经司法机关批准,可随意监督缉拿臣民。
问题就出在这儿,皇帝年幼,太后又不能抛头露面,东厂完全成了他的个人机构。
沈府外,就有东厂的人,每日暗中盯着自己。
要怎么除掉这个对手呢?
一时间,还真有些头疼。
第二个对手,淮南党。
所谓淮南党,是以户部尚书顾魏,工部尚书高显为主一派,他俩也是五位内阁大臣之一,都是些江浙一带的江南士绅代表。
他们掌控舆论,嘴上礼仪道德,实则搞小圈子,排斥异己,甚至内部互斗,小团体利益至上,志大才疏。
有能力却不用正途,整日斗来斗去。
朝廷如今的国税,一年只有几百万两,严重入不敷出,正是因为代表士绅利益的淮南党反对商业税收。
仅仅靠收取农业税,能有多少收入?
反倒是苦了农民。
朝廷越来越穷,农民越来越苦,豪绅越来越富有,阶级矛盾越来越深,如此恶性循环下去,朝廷迟早要完蛋。
他们联手钱公公对付自己,也不是真心为了朝廷,为了百姓,阻碍其发展罢了。
在他们眼中,只有自身利益。
若想完成任务,必须铲出这些只会内斗,小集团利益至上的嘴炮王者。
朝中除了淮南党,还有齐党,楚党
文人集团按照地域划分,相互斗争,简直一片混乱。
除去地方,中央有内阁和六部。
内阁主要负责帮皇帝处理事务,权利和宰相差不多,只不过被皇帝分权给了司礼监,只能负责讨论和提意见,没有决定权。
但是,内阁有封驳权。
皇帝下的旨意,如果内阁认为不合理,可以驳回,让皇帝重新考虑。
现如今,皇帝年幼,一切事物全凭内阁和司礼监做主。
五位内阁大臣,主要由吏、户、礼、刑、工部五位尚书担任,兵部被排除在外,可以看出此时风气,重文轻武。
六部分别是吏、户、礼、兵、刑、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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