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漪柠近几日频频看见傅彦入宫,寻思着朝中事务繁多,也不想着去叨扰他。

近日边塞频频有胡人部落不安分,皇上派容隐前去征战。加之常年在邻国做质子的二皇子弘郁要回京,傅彦是有些许忙碌。

宣儿伺候蒋漪柠沐浴后,在她房中点上安神的香料,放下床帏,悄悄退出她的房间。

蒋漪柠抱着睡熟的三月翻来覆去睡不着,盯着自己手上的疤发神。

“在担心什么?”房间里突然响起男声,蒋漪柠吓得从床上弹起来,拿起枕头下的小刀。

“谁?”

傅彦慢慢走近她,借着外面的月光蒋漪柠看清楚他的脸。傅彦将她手上的刀接过来,“你莫不是想旧伤未好再填新伤,好留在我身边?”

蒋漪柠未曾想傅彦会这般说话,一下子红了脸,又想到反正夜里黑他看不清楚自己的脸,理直气壮地直起腰,“我看有小心思的不是我,是公子。这明明就是您的王府,您为何要鬼鬼祟祟地半夜翻窗入我的房间?”

傅彦深知这虽是他的王府,可那人在这府中安排了多少奸细,自己也是再清楚不过了。把蒋漪柠带回府中治疗已引起了他的注意,又怎可堂而皇之置她于危险之中。

“你手上的伤快好了,我已嘱托楚太医尽心为你医治。”傅彦走到桌旁坐下,抚着一把古琴,看向蒋漪柠,“这琴也是有些来历的,恐当今这天下也只有你的琴技才配的上这把琴。”

蒋漪柠下床走到傅彦身边,用指腹拨动了琴弦,悠扬的琴声散在夜色中。

“果真是把极好的琴。”蒋漪柠停住手,给傅彦倒了杯茶,递给他,“公子,万事都要小心。”

见惯了她活泼艳丽的模样,还从未听过她如此严肃的语调,这蒋漪柠自打进府那日起就一直揣着心事,可傅彦却不知这丫头所为何事烦忧。

“公子,容将军是好人,只是各为其主罢了。我不愿看他输,也自是不愿看您败。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能否善待容将军?”

傅彦知道蒋漪柠聪慧,可不知她有如此八面玲珑的心思,原来她都将一切看在眼中了。

“为何为容隐求情,你又怎知我一定会赢?”

“容将军是我与罗衍的主子,即使我身处燚王府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他待我极好,即使他做错了事情,这些也是不能改变的,所以我为他求情。”蒋漪柠顿了顿,“至于你们谁胜谁败我无法知晓,只是才华横溢的弘郁自是比顽劣享乐的弘辰更让人信服。”

傅彦抬起头将蒋漪柠看入眼底,“那你是站在哪边的?”

饱读诗书的二皇子弘郁自是比顽劣的三皇子弘辰更值得信赖,只是当今圣上的心思似乎偏向的是弘辰这边。也是,皇上素来宠爱淑贵妃,这枕边人的威力果真不小。蒋漪柠接过傅彦的目光,“我不知道自己会选择哪边,但我会选择真正问心无愧的那边。”

傅彦站起身,摸了摸蒋漪柠的头发。这动作他似乎还不是很熟练,“你休息吧。”

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暮夜中,蒋漪柠爬上床,三月流者哈喇子睡得正香甜。幸是没吵醒这小崽子,也不知傅彦对它下了什么迷魂汤,才叫它这般对傅彦着迷。蒋漪柠摸摸自己的头发,那里还留着傅彦手掌的余温。她笑笑,转身抱住三月,看来被下迷魂汤的不只三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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