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众随从看见自己的头儿吃了亏,立刻哄闹起来,可还没等他们看清此人是从哪里出现的,就已经倒下了一大半。这么快的速度,真是闻所未闻。
傅彦手中的摇扇抵上店家的颈间,那店家吓得脸色苍白,连声求饶。
“向这位小姐赔不是。”依旧是冷冷的嗓音,但是威慑力却是不小的。之前还耀武扬威的店家,抓住蒋漪柠的裙摆,“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无意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求求情,让公子饶了在下的这条贱命。”
“哟,本姑娘没听错吧,你刚刚不是还很神气的嘛,想让我放过你呀,没那么容易。”说罢,蒋漪柠狠狠地踹了他几脚,“不是要把我卖到醉仙楼吗,你信不信姑奶奶把你卖到宫里当太监啊。”
人没多大点,口气倒是不小,傅彦可没忘了这丫头刚刚如同困笼之兽的模样。
傅彦冷笑一声往外面走去,蒋漪柠连忙从店家手中扯回裙摆,留下一句算你们今天走运,就跑出去追傅彦了。
“傅公子,没想到您一身好武艺呀。”蒋漪柠见傅彦不理会她,对丫鬟和小厮摆手示意他们停下,自己小心翼翼地走近傅彦几分。
蒋漪柠想起此番定是不好向父母亲解释,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傅公子,今日之事能否别讲与我的爹娘听。”
傅彦停下来,等着她的下文。
“其实吧,傅公子,我之前生了场大病,病好后我爹就老是拘着我,今日之事若被他知晓,我都不知道哪年才能看到外面的太阳。
“你的病是如何好的?”傅彦摇了摇手中的折扇。
蒋漪柠倒是没想道傅彦会问她这个问题,“爹帮我从京城找了一位神医,当真是把我从阎王爷那给拉了回来。”
傅彦听此话,看着蒋漪柠良久,直到漪柠的脸泛起绯红,他才收回目光,“那不知蒋小姐是否还记得那位京城名医的名讳呢?”
“这,这个嘛……”蒋漪柠支支吾吾好久,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傅公子,这神医姓许,单名一个泊字,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傅彦听到这名字,眸子中的温度骤降,整个人周遭都散发出一种冷冽的气息。
蒋漪柠知道这傅公子性子冷冷的,但也没见过他这副模样,怪怕人的。“只是,爹和娘都反复叮嘱过,这许大夫的名讳不能说与旁人听。我想着傅公子是救我一命之人,自是不会害我,也不会将许大夫陷入不义,所以讲与您听。您听过就算了,万不可与我爹娘提起。”
自是不会害她,傅彦沉下眼睑,“今日我们所有的对话都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傅公子果真是明白人,蒋漪柠心情大好,“傅公子您看,这扬州城的姑娘可都死死地盯着您看,肯定是贪念您的美色。”
傅彦懒得搭理这油嘴滑舌的丫头,“这周围有没有清静点的地方?”这大街上闹哄哄的,吵的傅彦头疼。
蒋漪柠给傅彦找的清净之处是个茶馆,她一进门就轻车熟路地吩咐小二,要各色零嘴四盘,再沏壶清茶送到二楼厢房。
这扬州城果然名不虚传,一间小小的厢房里都布满了鲜花,看起来别有一番情趣。
看见房中有琴,蒋漪柠走到傅彦面前主动请缨,说是要弹奏一曲以报答傅彦的救命之恩。
琴声起,让人似处于城外大好春景中,身心舒畅。本是首及极考验指法的曲子,却被演绎的浑然天成,行云流水间尤见风韵。
曲音落下许久,傅彦才将目光慢慢从窗外收回,不知为何听这小姑娘的曲子,会想到那个恬静温婉的女子,当真是自己过于思念她了。傅彦盯着蒋漪柠的眼睛开口道,“傅某自以为听过这世间最妙的琴音,却未曾想姑娘小小年纪,琴艺竟不输她分毫。”
这扬州城内除了蒋漪柠的母亲欧阳笙仪,是无人能与蒋漪柠的才情相比的,只是欧阳笙仪已不再外人面前奏琴了,她奏的妙音也只有蒋毅与蒋漪柠知晓了。大萝卜的爹罗潜立想当年也是才名响彻京城,他听过漪柠的琴音后称之当世之最。
“一技傍身罢了,不足挂齿。”
傅彦看着面前向他行礼的姑娘,心中倒是反常地泛起了一丝怜悯。
傅彦在蒋府住了三月,他启程回京那日,蒋漪柠跟在爹娘身后相送。天渐渐热了,蒋漪柠偷偷用衣袖擦去额间的汗,抬起头后,瞥见傅彦正盯着她。他的好看眸子的有什么在涌动,但年幼的蒋漪柠觉得那是自己读不懂的东西。
六个月后,蒋府一家惨遭灭门,凶徒像是受过专业训练,手段极其凶残,蒋府众人死相惨烈,几十口人的血与肉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自此,往日门庭若市的蒋府,再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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