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尘在餐厅中熬制咖喱酱料时,“咖喱斋“对面马路,东边相距200米处也有一家华人餐厅。

路人抬头望去,就会看到酱紫色古朴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风云饭庄“。

字迹苍劲,懂行之人自然能看出这几字出自名家手笔,价值千金。

餐厅会客室。

“啪!“

一声清脆响声回荡在布置典雅的房间中。

一个穿着高开叉淡红色旗袍的女子,捂着俏脸哭哭啼啼的夺门而出,顿时在门口走廊拐角探头探脑的男侍者们做鸟兽散。

陈华富用胖胖的手指擦掉嘴角的口红,往地上狠狠啐一口:

“这些小娘/们儿真是不识抬举,跟着老子,指头缝儿里漏点儿,就够她们享用一辈子了。“

陈华富是“风云饭庄“的店长,不过他喜欢别人称呼他“老板“。

陈华富长得肥头大耳,“聪明绝顶“的脑袋圆圆的,如同一个大冬瓜,大脸盘子上肥肉堆堆着,笑时如同弥勒佛,怒时如同李逵,他现在脸红红的,显然喝了不少酒。

“老板?“一个英俊的侍者推开门探头进来,得到陈华富的准许后,他的俊脸仿佛笑成了一朵花,连躬着身子端着一铁盆进来。

“老板,我给您端点儿水来,您辛苦了,好好洗把脸吧。“侍者楠申把毛巾沾湿,双手恭敬的递给陈华富。

看着自己的小跟班讨好的笑容,以往浑身舒爽的感觉不在,尤其是看到楠申那张棱角分明的帅脸,他心中的一股戾气升腾。

帅一点有屁用!

在自己面前还不是和狗一样?

他扯着楠申的脖领子,一把把对方推倒在地,满含酒气的嘴里吆喝着:

“没眼力见儿的狗东西,把地板擦干净。“

看着离自己的眼睛只有3cm的一口黄色浓痰,楠申根本顾不上恶心,连手脚麻利的用自己擦嘴的手绢擦掉,然后风轻云淡的放衣兜里。

“你TM……“

正当陈华富想再发泄发泄心中的戾气时,一个黑衣保镖突然走进来。

“老板来了,快去伺候着。“

说完黑衣保镖就酷酷的出去了。

陈华富脸色一变,他也顾不得跟班楠申了,连整理整理衣服,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然后快速推门出去。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高大英俊的楠申跌坐在地板上,拳头突然紧握。

但良久之后,他又摊开手掌,看着手心的纹理自嘲一笑。

自己很下贱吗?

曾经他也是热血青年,但帅有屁用,女朋友还不是坐上豪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青梅竹马的女友,14年的感情呀!抵不过那么一辆车。

所以,他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向上爬!

切,唾面自干又算得了什么呢?

陈华富穿过后面的走廊,出了后门,来到一个院子中。

这里似乎是一个仓库,通过南边小门的门缝,可以看到里面的一个个工人在给一部部iphone,三星,华为,oppo等手机换壳,贴膜等等。

“最近这边没有什么事吧?“

陈华富的老板是个留着漂亮小胡子,气质儒雅的帅大叔——杜岳。

杜岳一身中山装,腰背挺直,身体颀长,带一幅浅黑框条纹眼镜,半灰半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他今年60多岁,看上去倒像一个大学教授。

“没有没有,一切安好。“

陈华富现在吓得冷汗津津。

他中午陪客户吃饭喝了太多酒,头脑有点不清醒,但在杜岳面前他必须保持清醒头脑。

因为只要说错话,可能他就见不到明天的……

杜岳虽看面相似乎人畜无害,但他在曼谷的灰色产业行业中却是响当当的头面人物。

有好事者曾言,杜岳杜大老板控制了曼谷近半数的水货手机,电脑,平板和翻新电子设备,所以人们也称他为“杜半城“。

黑白两道通吃,背后势力错综复杂,背景深厚说的就是杜岳这种人物儿。

看陈华富欲言又止的样子,杜岳眉头一皱:

“你有事情要和我说吗?“

“啊。“陈华富心中挣扎一番,眼中还是露出贪婪的光芒,他压低声音道,“对面西边新开了一家叫“咖喱斋“的餐厅,生意非常火爆,我吃过后发现,他们的咖喱酱料非常特殊很是美味,我们要不要~“

杜岳瞬间失去了兴趣。

他小时候,他家就是开餐厅的,其中的辛苦以及利润的微薄,他当然再清楚不过。

现在开餐厅又有野心的,基本就两种,一种找噱头打广告,然后骗那些可怜愣头青的加盟费,第二种就是刷流水上市圈钱或者本身就是上市公司的新的拓展业务。

真正靠本身餐厅的硬实力菜品赚钱的,太少太少,也太难太难。

“别管什么餐厅了,你给我守好这边的手机,电脑翻新厂就行,而且我听说王皮特似乎颇为看重那家餐厅……“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话太冲,杜岳又语气略有缓和的说道,“前面餐厅只是后面工厂的掩护,如果前面餐厅做起来了,人多眼杂,对后面的工厂影响反而不好。“

“当然,对于你积极思考拓展业务,我还是很欣慰的,啊大,我带来的那两瓶96年的拉菲,拿华富办公室去。“

听着老板语气中对自己颇为重视,还夸赞了自己,陈华富虽为不能动手搞咖喱斋菜品配方而遗憾,但知道老板赏识自己反而很开心。

“我知道了老板。“

……

为了和农卡集团派来的王学文经理签约,沈尘特意在酒店租了一个小型会议室。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看着西装笔挺的王学文带着三五个秘书,助理和律师,一脸倨傲的离开。

利多尔微微皱眉道,“这农卡集团的人,啧啧,真是傲慢无礼呀!“

利多尔怀抱双手,显然对农卡集团派出的一个小小经理就这么倨傲拿捏很是不爽。

沈尘双手交叉,他倒是觉得无所谓。

一年购买17万斤顶级香米的合同,如果不是有桑岩的关系在,农卡集团都不在搭理他们的。

农卡集团就是桑岩家族的公司。

现任集团董事长是桑岩他爸爸——老桑博。

“农卡集团“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公司,子公司分公司有20多家,业务涉及农场,粮食销售,农机,化肥,运输,地产,酒店等等,在泰,越,缅,大马等国都有比较强的影响力。

“好了,我们走吧。“

顶级香米在泰国市场价大约是140泰铢/500g,大约就是30块人民币1斤。

根据官方公布,2015年泰国普通大众月工资大多是1900泰铢,一天的工资都不够半斤香米,所以他们根本吃不起。

沈尘自愿出价170泰铢/500g,价格大约上浮20%,他自愿通过让利,也不愿别人说,他依靠和桑岩朋友关系,去占便宜。

“你们先回去吧,我沿街走走。“

天空阴沉沉的,沈尘掏出一根烟叼嘴上,他的烟瘾有点儿犯了,但为了戒烟只能忍着了。

“好的,老板。“

看着利多尔等人驾驶的车尾灯消失在拐角,沈尘在冷风中紧紧衣服,沿着熟悉的街道向前走去。

冷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沿着马路牙子边的低洼处滚动着,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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