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刚说要收个徒弟呢你就开始惦记名分让人叫你师公了?

容妤都不知道是该赞叹他脑子转的快,还是吐槽他见缝插针不放弃一丝一毫能正名的机会,容妤瞪他“你就不能想些别的?”

殷玠去勾她的手随口答道“没旁的可以想。”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媳妇儿与儿子,至于其他的能搁在一边就搁在一边,毕竟终身大事最要紧殷玠想了想,觉得这句话似乎有些干巴巴的不够诚恳,不由得又添了一句“阿妤,我满心满眼都是你。”

你怎么不说我是你的心肝宝贝蜜饯糖儿,拥有我就拥有了全世界呢!

男人的声音微哑似乎是故意拖长了尾音勾得人心尖痒痒的,容妤耳朵都有些发烫,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含蓄明明前两天还纯情的不行来着。

看着清隽俊朗的青年一本正经的说情话明明土味到不行,可被他的目光注视着任谁都能看得出里面满满的情意容妤脸上不禁也浮起了一层红晕只觉得心中欢喜的很都说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再联系他之前的行为分明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容妤也很惊奇在普遍十七八岁就能当爹的大庆居然还真被她撞上了一个大龄单身优质男青年,莫名的突然有一种挖到宝了的感觉。

容妤轻咳了一声,睨了他一眼,赶在殷玠牵上她的手之前先一步伸出魔爪捏住了他的腮帮子,顺带扯了扯,凶巴巴的质问,“说,这些话都是打哪儿学的?”好的不学偏学这些油腔滑调,别以为糖衣炮弹就能哄住她,容妤心中轻哼了一声,光说好听的有什么用,多少来点实在的啊。

看着容妤瞪着一双美眸,白皙的脸上还带了一丝红晕,殷玠低笑了一声,在她惊愕的目光中伸手抓住她作怪的手,偏头就吻上了她的掌心,温热的唇瓣一触即离,愉悦道,“自学的。”

殷玠喜气洋洋眸光晶亮,哑着嗓子十分勾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她,“你要是喜欢,我每日都说给你听。”

开阳说的果然不错,女子么,都喜欢听一些好听的话,虽然这些话肉麻到突破了他的认知,就是自个儿说出来也有些不大好意思,但多练练也就好了,殷玠领悟能力不错,虽然实践经验没有,但通过挑灯夜战将开阳搜罗来的大几十本才子佳人的话本子都给看完了,理论经验积累了一大堆,如今正暗搓搓的挨个儿实践。

幸好容妤不知道殷玠在书房里堆了一大箱子的话本以及不可描述的某种图,不然只怕会分分钟炸毛,我就想着甜甜蜜蜜的谈个轻松恋爱,结果你居然学套路想着把我当纸片人攻略?

眼见殷玠又要凑过来,容妤嘴角抽搐了一下,赶紧一巴掌过去推开了他的脸,“不喜欢,真的不喜欢,你可千万别。”要是有人天天搁她耳旁念情话,她非得掉一地鸡皮疙瘩不可,到时候恐怕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揍人的心情了,话说,她打得过么?

容妤是真心实意实力丑拒,殷玠却会错了意,瞧见容妤有些躲闪的眸光中里头藏着的羞意,殷玠恍然,都说女子最爱口是心非,说不喜欢,心中明明就欢喜的很,就像皇嫂,皇兄每回送了她东西总要被念叨说什么铺张浪费一点都不实用,结果转头就喜滋滋的捧着去儿女面前炫耀去了,皇兄不止一次拉着他传授经验,女人的话啊你只能信一半,还有一半你得自己去揣摩,但得记住了,多做比不做要强。

从前殷玠还颇有些看不上自家兄长的做派,毕竟是帝王,你不想着怎么稳固朝纲治理天下,一天到晚就盯着后宫那一亩三分地琢磨着怎么讨皇后欢心,可现在嘛,殷玠看着容妤精致的脸庞,若有所思,或许他可以向皇兄讨教一下心得?毕竟当年皇兄能成功抱得美人归也是费了不少功夫的,还是说,他要不要也学皇兄给阿妤写一封保证书?

“你老盯着我做什么?”容妤实在是受不了他灼热到恨不得将人拆吃入腹的目光,有些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你好看。”殷玠张嘴就来,“一日不见,思之若狂。”

容妤,“”

深吸了一口气,容妤忽然冲他妩媚一笑,眼波流转若秋水盈盈,笑绽如花,瞬间就晃了殷玠的眼,趁他愣神的功夫,容妤狠狠踩了他一脚,“你就慢慢狂去吧!”还一日不见呢,这两天就恨不得赖她家里,要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只怕老早就卷铺盖了。

怎么这就走了呢?

看着容妤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妙曼身影,再看自己鞋面上印着的一个小巧鞋印,殷玠眼中有些迷茫,这和想象中的有些不大对啊,难不成阿妤生气了?

容妤说要收云熠为徒并不是随口一说,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一是云熠自己能吃苦,到底是家学渊源在厨艺一道上颇有天赋,二则是她日后怕是没时间在店里常待,总得找个能接班的,相比于聘用的员工,还是正经拜了师的徒弟可靠些,这个礼法大于天的时代,有了这层关系到底还能给些约束,徐家人之所以名声臭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欺辱同门。

云熠一时没给她答复,看得出来小伙子其实挺乐意,容妤心知他顾虑什么,也不催他,只说让他好好考虑清楚,又叮嘱英娘不要往外说,毕竟人家正主还没答应,眼下四处嚷嚷倒显得是她逼着人家拜师似的。

该交代的事儿都交代了,容妤打算先出去一趟。

“掌柜的要收你为徒,这多好的事儿啊,你不是一直都盼着呢么,怎么掌柜的真开口了你就在这儿支支吾吾不吭声了?”等容妤一走,方才还乖巧点头保证不乱说的英娘立马变脸,手指戳着云熠的脑门,一脸恨铁不成钢,“若是掌柜的误会你不愿意当她的徒弟,到时候反悔不收徒了你可怎么办?”

少女鼓着腮帮子,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着云熠忍不住笑了一声,摇头,“你不懂。”他从前是打着想让掌柜的收他为徒学手艺的主意,可当真有这么一天他又犹豫了,阿爷让他往前看,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可是他永远忘不了阿爹躺在床上咽气的场景,还有温柔可亲的阿娘与未出世的妹妹,一向对他疼爱有加慈祥和蔼的祖母

“你想什么呢?”云熠正恍惚,突然脑门一疼,下意识的捂住了脑袋,就见英娘叉着腰瞪他,“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知不知道?咱们掌柜的人多好啊,你还怕她亏待了你不成?”

云熠当然知道容妤的为人,虽然他现在还只是店里的学徒掌柜的也没说要遮遮掩掩,更不用说向其他当师傅的一样把学徒当仆人使,他回去跟阿爷说了之后,阿爷都感叹说这位容掌柜是个好人,他还记得当初在大街上被徐家仆人摁着揍,满大街的人都只冷眼看着,最后是掌柜的将他带了回来,还为他蒸蛋羹,从前阿娘也喜欢给他蒸蛋羹,看着掌柜的笑脸他差点就以为是阿娘回来了。

云熠脸上笑容隐去,垂着脑袋,扯了扯英娘的衣角,轻轻的抽了抽鼻子,“英娘,我想阿娘了。”

英娘正挽着袖子打算给他洗脑,咋一听这句话一愣,见云熠眼睛有些红,她还是头一回见到云熠这么模样,“你阿娘呢?”

“去世了,还有我未出世的妹妹。”虽然云大夫人去世的时候才怀胎四个月,根本就看不出男女,但云家上下都盼着这是个女娃,就连才六岁的云熠都时常嚷嚷着要阿妹,尽管当年他年岁还小,可那一家人围在一块儿和乐融融的场景已经是他记忆里最温暖的东西了。

云熠向来都沉默寡言,英娘第一次听他谈到家里人,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脸上也浮出一丝惆怅,“阿娘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我只在我爹房间抽屉里藏着的画像上见过我阿娘。”从裴秀才口中她知道阿娘是一个很爽利的女子,明明不会女红却硬是撑着给她做好了一岁到十五岁所有的贴身衣裳,如今她身上都还穿着呢,所以虽然阿娘不在了,但她与阿爹却从未觉得阿娘有过缺席。

英娘拍了拍云熠的肩,安慰道,“你阿娘与阿妹都在天上看着你呢,她们一定都希望你好好的,只要心里惦记着她们就永远都在”

云熠听着英娘的温声安慰,眨了眨眼睛,将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闷声道谢,“多谢你。”

“所以,你要不要答应嘛。”

“”

这边容妤打算往钱氏包子铺去一趟,昨儿钱家那边来了一趟店里说有事要与她商量,她没在,今天正好去看看,刚出店门就见殷玠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阿妤,”殷玠牵着小黑,见容妤出来眼中就泛起了笑意,“听说你要出去一趟,正好,一起。”

小黑也颇通人性的朝容妤甩了甩尾巴,十分愉快的朝她打了个响鼻,然后就挣脱开了殷玠牵着它的缰绳,踏着轻快的步子朝容妤走了过来,十分亲昵把头埋在她怀里蹭了蹭。

看着黑马居然就这么不要脸的将头直接埋进了人家女郎的怀里,原本还脸带笑容的殷玠脸色刷地一下沉了下来,一双墨色的眸子阴沉的盯着自家爱宠,一瞬间脑子里已经掠过了马肉煎炸蒸煮炒等数十种做法,他都还只是牵手呢,你一匹马居然就这么投怀送抱了?

容妤也没想到一匹马居然还这么鬼鬼祟祟吃人豆腐,你蹭就蹭吧,试图伸舌头是怎么回事?容妤阴沉着脸,毫不犹豫的一巴掌将马头拍开,都说宠物随主人,看着朝她走过来的殷玠,容妤的目光格外的意味深长。

“骑马过去吧,快些。”

“就一匹马,怎么骑?”容妤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中的小九九。

还能怎么骑?当然是共乘一骑啊。

殷玠轻咳了一声,朝她伸手,“我抱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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