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开阳出的主意殷玠以手掩面轻咳了一声,将银票往容妤那边推了推,“这里是三千两银票。”
三、三千两?
容妤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目光忍不住往那沓银票上瞟了两眼唔百两银子的面额,三千两就是三十张,难怪能有这么厚。
只是
容妤面露诡色忍不住问,“殷公子这是想将我这酒楼买下来?”
这么大手笔可不像是来投资的,简直就是要挤掉她自己上任的节奏啊她怀疑他的潜台词是,拿钱走人,酒楼我承包了。
只是这酒楼也不是她的啊不过是暂时租了来做生意,要是想买店面就该去找原店面东家。
见容妤脸色变来变去十分纠结的样子,唯独没有听到有大额投资的欣喜再听容妤的问话殷玠沉默了一下“容娘子误会了,只是想着入股与你合伙做生意罢了。”
“做生意?”容妤挑了下眉头“殷公子的意思是说想与我一起将这小酒楼发扬壮大最好开成连锁的往后能日入斗金?”
容妤一长串话说出来气都不带喘的目光定在殷玠身上想听他的答案。
说真的容妤没有那么远大志向开间小酒楼生活无忧养崽逗鹅做做饭没事再邀上三五好友出去游玩一番,这种退休悠闲生活很合她的心意,至于开连锁酒楼奔首富什么的她还真兴趣不大。
殷玠愣了愣,立马摇头,“当然不是。”咳了一声,觑着容妤的脸色,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当然,如果容娘子有这个想法的话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生意上的事儿我不大懂,但人脉银财这些我应当还是能给些帮助的。”
按照开阳说的,酒楼的男女主人听起来可比食客与老板的关系亲近多了,前者连蹭饭都能理直气壮,毕竟一家人不是?殷玠觉得这十分有道理,忙让他将府里的现银清点了就都带出来了。
像是看出了容妤的疑虑,殷玠默默又道,“生意上的事儿我不擅长,所有的决策容娘子你自己决定就好我绝不插手,至于利润分红,容娘子看着给就是,要是酒楼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不论是人还是钱财都我这边出,容娘子只管专心做吃食”清冽温润的男声起初还有些拘束,将他的想法娓娓道来,容妤却听得有些恍惚,总而言之总结下来就一句话
让我入股,你只管做你爱做的事儿,其他的杂活我包圆了你不用管!
等殷玠说完,容妤目光落在他脸上,上上下下打量,直到看得殷玠脸颊有些发热,才终于忍不住问,“殷公子,你这不是投资是做慈善啊,我这小店就值得您这么费心?”
殷玠不懂慈善是什么意思,但从字面上理解也能猜出个大概,看到容妤怀疑的样子,殷玠眼神飘忽了一下,当然值得费心,“容娘子做的吃食滋味十分好,殷某甚爱之。”
后面两个字说的有些轻,容妤没怎么听清,注意力全在前一句话上了。
所以,这是觉得她做的吃食好吃,想找个长期饭票,嫌分期付款麻烦干脆投资做合伙人?
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容妤突然理解了,看殷玠似乎是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模样,甚至还觉得有些莞尔,因为这种事儿当年她也做过。
从前苍蝇胡同里有一家小饭馆,叫不出名字,店主人是一对老夫妻,不比其他店里花样繁多,这家店里就只卖一碗鸡汤面。每天雷打不动三只老母鸡熬汤,不像一般店里的浓汤都是用酱油调的味,他家只用盐,汤底呈现出意式浓汤般的浓厚度,鸡的鲜味和香味完全被锁在浓厚汤底里。面也是自己纯手工做的中粗面,一口面条带起一口汤,整个饱满的味道在口腔中展开,吃着回味无穷。
这家店这碗鸡汤面对她来说不光是一口美味,更是整个学生时代最让人念念不忘的青春记忆,后来这家店因为租金大涨生意也不怎么好开不下去了,知道这事儿后,她与几个常去店里吃面的食友就干脆出资盘下了这店面,将两位老板又请了回来,也是跟殷公子说的一样,店里一应杂活琐事他们都不用管,赚多赚少也都无所谓,只要能让这美味延续下去。
朋友知道后还笑她疯魔,她却不以为意,子非鱼,安之鱼之乐。
没想到如今她也碰上了。
见容妤迟迟不说话,殷玠又掏出了昨晚拟好的契款,“大概条款我列了一下,容娘子看看有哪些不合适的地方,还可以再改。”
容妤接过来粗粗一扫,顿时就更加无语了,怎么说呢,越看越觉得这不是做生意而是搞慈善了,怎么看殷公子都是血亏啊!
“殷公子是认真的?”容妤问。
殷玠点头。
容妤盯着手上那张薄薄的纸,再看看桌上那一沓银票,委实有些纠结,这条件实在是过分优厚了,对她简直就是百利而无一害,平白得了个得力帮手不说自己这边还没什么损失,毕竟人家让连分红都是看着给的,相当于就是多了个挂名掌柜。
纠结了半响,容妤终于点头,“好,只是有些地方还得再商量商量。”
“没问题。”殷玠答应的很快。
相比殷玠简单的意图,容妤想得要多些,殷公子的来历她虽然不十分清楚,但看他的大手笔就知道肯定不是缺钱的主儿,而且和淮安知府叶大人还是亲戚,这年头背靠大树好乘凉,容妤虽然不至于趋炎附势,但人情社会有关系总比两眼一抹黑啥靠山都没有强,加上人家诚意都这么足了,不答应都不好意思啊,横竖她这连店面都是租的破酒楼也没什么好图谋的。
两人各有心思,在通力合作的事上虽然出发点不同,但好歹也来了个殊途同归,一拍即合。
将细节都讨论清楚,两人直接达成饭桌同盟。
容妤将他引到书房,白字黑字都写清楚了,又各自签上了姓名按了手印。
“殷玠?”容妤看着纸上的签名,念了一声。
殷玠下意识的应了一句,这还是他头一回听容妤叫他的名字,或者说,以他的身份整个大庆朝够胆子直呼他姓名的人寥寥无几。
容妤总觉得这名字似乎是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既然想不起来容妤也就不纠结了,冲殷玠眨了眨眼,笑着调侃,“那日后是不是也该叫殷公子一声掌柜的了?”
掌柜的这称呼倒是新鲜,“容娘子随意。”
容妤忍不住笑了,“既然都这么熟悉了也不必太客套,殷公子要是不介意的话直接以姓名相称就好,子彦?”她记得殷公子的字好像是这个来着。
殷玠目光闪了闪,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点头,“好,容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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