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开阳所料在知道容妤预备请吃饭后,殷玠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应承了下来,顺便又让他去库房找了一些补品送了过去。

等看见开阳送来的上好补品药材容妤心情实在是有些复杂。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这份礼物送的有些深意。

阿胶与怀参看成色就知道是上佳,贵是不假,但同样的这两样都是“补血圣药。”

思来想去,容妤觉得邻居总不能连女儿家的这点子私密事儿都清楚,那就只可能是凑巧了。

不得不说殷公子就是壕气,先是荔枝,又是匕首现在又往这儿送上好的补品药材,林林总总加起来好几百两银子,虽说人家财大气粗这点子钱在自己看来很多在人家眼里可能不过就是毛毛雨但人情总归是欠了的。

这大概就是跟土豪做朋友的苦恼吧!

但俗话说得好,金钱上可以贫穷但思想上的觉悟一定得高占人便宜这种事儿容妤是干不出来于是乎容妤决定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

开阳已经摸到了规律循着快收摊的时辰就来取吃食一来二往虽说店里还是有着不让外带的规矩,但这已经是明明白白的开小灶了,容妤想,幸好这规矩马上就要废了,不然还真觉得脸疼。

另一边,殷玠看着隔壁时不时送来的精致吃食陷入了沉默,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还是说容娘子的手艺就是这么的对他的胃口,毫无例外,全是甜食,甜的恰到好处,简直让人如沐春风。

往嘴里舀了一勺据说是布丁的甜点,殷玠惬意的眯起了眸子,寻思着府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往隔壁送。

两三日下来,虽说与正主未见上面,但靠着吃食,算是搭建起了牢牢的邻里情。

一晃就到了约好的日子,虽说是约定的吃晚膳,但该准备的还是得早早准备起来,容妤今日没打算在店里久留,预备吃了朝食就先去采购点食材。

今日照例是与红豆换班,有英娘在一旁帮衬着看账,容妤倒也清闲,拿了纸笔勾勾画画,一道道菜列出来,不满意的又一一划去,时而颦眉时而抿唇显得十足纠结。

英娘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掌柜的,你这是怎么了?我看你都勾勾画画好几天了,还在为后日试菜发愁么?”

试菜的日子就定在后日,消息都已经散出去了,不少老食客都说要来,已经早早开始预订了,眼下头一日的五桌席已经订出去了,说是五桌,其实一个桌子顶多也就四五人的席位,可谓是一桌难求。

只是试菜而已,好不好吃尚且是个问题,但人嘛,都是图个热闹特殊,越是有限的东西就越是铆足了劲儿要想,要不是容妤说只能前一天定,只怕后头两天的席位都得被占了。

听英娘问,容妤摇头,“不是,那些早就定好了。”

“那还愁什么?”英娘愈发好奇。

“今日请邻居吃饭,主菜还未定下。”容妤单手支着下巴,模样有些苦恼,都说请客八大碗,她没准备弄那么多,毕竟是晚上,又是私宴,太随意不行,太隆重也不成,现在配菜都已经定了,只等一道主菜。

英娘眨眨眼,“掌柜的你知道那么多吃食,原来也有请客发愁怎么派菜的时候啊?”

容妤挑眉笑了笑,哪有不愁的呢,毕竟是“贵客”嘛。

见店里人渐渐少了,容妤突然想起来,“团哥儿去哪儿了?”

“小少爷正在后院与阿大阿二玩呢。”英娘笑道:“说来也奇怪,阿大阿二凶得很,就连我去给吃食都是一脸凶样,看得我瘆得慌,却偏偏对掌柜的你和小少爷嘴下留情。”

阿大阿二就是上次容妤买回来准备看家的两只鹅。

不得不说,这两只鹅买的确实划算,眼下后院干净的连只耗子都找不着,她还是头一回知道,大白鹅还能赶耗子的,论功能作用比猫狗要强得多,毕竟还兼着玩伴的职呢。

容妤也想起了自家儿子被两只鹅带着耍的场景,忍不住笑,不得不说,还真挺和谐。

听英娘感慨,容妤没说话,哪里是对她口下留情,只怕是屈服于屠刀之下呢,不过,提到鹅,容妤心中倒是有了想法,在英娘惊诧的目光下,直接将好不容易才排出来的菜名一一划去。

等店里客人走完,见李婶她们出来收拾桌子,容妤则去后院寻儿子,没办法,那两只鹅凶得很,一左一右护在团哥儿旁边跟金刚护法似的,她不亲自去那两只鹅压根不放人。

等容妤带着团哥儿回来,就见屋里多了一个年轻人。

见容妤来了,英娘忙叫了一声,“掌柜的,有人找。”又转头朝那年轻人道:“我们掌柜的来了,您要是有事就与掌柜的谈吧。”

年轻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出头,斯斯文文的倒像是个书生,见容妤看过来,还没说话先红了脸,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气,往前走了两步,长长作了一揖,“容掌柜好。”

冷不防被个陌生青年如此礼遇,倒把容妤吓了一跳,有些迟疑的问,“您是?”

“我是东市钱记包子铺的掌柜,单名一个钧,您唤我钱钧就行。”青年这才想起来介绍自己,赶紧道。

钱记包子铺的老板?钱记可是淮安城里的老字号了。

容妤挑了挑眉,都说同行是冤家,这位钱掌柜无故找上门总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心里虽然狐疑,面上却还是一派热拢,拱了拱手,含笑道:“钱掌柜好,不知今日钱掌柜来小店是有什么事么?”

钱钧飞快的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笑脸盈盈,忍不住抿了抿唇,白净的脸上就更红了,这副羞答答小媳妇的做派倒是看得容妤一头雾水。

“容掌柜,我今日来是想与您谈一桩生意,不知方便不方便?”看他满脸为难的样子,再听他的话,容妤心中不由得好奇,谈生意?有什么生意可谈的?

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人家不是来闹场子的,那当然是有话好说,容妤点点头,让英娘将同样一脸好奇的团哥儿带走,亲自引了人去靠里的一处桌子坐。

等红豆上了茶,容妤才问:“不知钱掌柜是要与我谈什么生意?”

看这位钱掌柜的样子,容妤也是稀奇,白净斯文,怎么看都像是个读书人,卖包子,还真有些违和,想着不由得就问了出来,“钱掌柜看起来倒不像是个生意人。”

钱钧愣了一下,脸上就更不好意思了,苦笑了一声,“不瞒容掌柜说,我也才刚接手不久。”

钱钧定了定神,干脆一鼓作气将来意讲明白了,“今日贸然上门叨扰,其实只为一件事,就是想问掌柜的店里所卖朝食能不能匀些出来放在我店里卖?比如那个灌汤包。”怕容妤误会,又赶紧解释,“容掌柜放心,我并非觊觎那灌汤包的配方,也绝不白拿,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保证按市场价来一个子都不少。”

听他说了,容妤眉梢微挑,是真的有些诧异了,“难得钱掌柜看得上小店的吃食,只是我记得钱记包子在淮安城也颇有名声,钱掌柜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钱钧苦笑,“容掌柜有所不知,如今我这店里也就只剩个招牌了。”

钱记包子店这一代是兄弟两共同经营,一人掌一半秘方,结果他爹前几个月突然去世,他二叔竟干脆分了门户出去单干,说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留点情面,店面没争,但店里的伙计是能带走的,眼下他店里就只剩两个杂扫伙计了。

单干就罢了,关键是二叔带走的还有另外一半秘方,如今自立门户开了店,与老店隔得不远,虽没打钱记的招牌,但二叔在东市做包子这么多年,也算是小有名气,食客是认招牌,但更认口味。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