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苏家的独生女苏瑾莫,落水而亡,苏家二老痛不欲生,苏镇上的人却松了一口气。

往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提防这位大小姐了。

苏瑾莫家世好,相貌好,就是有一点,恨嫁。

为了嫁出去,她总是带着仆从,满镇晃悠,看到谁家的男儿,长得俊俏,声音好听,就让仆从绑回府,要与人成婚。

苏镇的人,尤其是适婚的男儿,都沉迷修道。

原本,大家不是这样的。

自从十年前,镇东修了一个聚仙观之后,这修道的人,就越来越多,且以男子为主。

很多人为此,抛妻弃子,就为了得道成仙。

苏瑾莫年幼时,并不如此,是过了及笄之年,迟迟不见提亲的媒人后,才这般。

她痛恨修仙拜佛,多次带着仆从,砸观烧庙,闹市里扯着嗓子骂天上的诸神。

也是因为她渎神的行为,那些被她抢去的男青年,都宁死不屈。

一共抢了6次亲,前边5个男子,都变着法子自杀了,只有最后的这位张文清活了下来。

苏家二老失去了女儿后,一病不起。

张文清回到聚仙观后,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竟又回了苏宅,还以苏瑾莫丈夫的身份自居,要赡养两位老人。

有人说,他凡心过重,看中了苏家的财产。

也有人说,他是慈悲为怀,想要度化苏瑾莫,度化苏家二老。

更有人说,是道观里的主持,吩咐他去驱邪的。

反正,这苏宅,自从苏瑾莫死后,就不停的出事。

仆人们中,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出现怪病,先是身体水肿,再就是腐烂发臭,长出虫子,痛苦而死。

这个病,多发生在幼童身上。

苏家的两位老人,也说是身上长了怪毛,浑身僵硬,半夜里会呜呜的喊叫,声音渗人,就跟某种动物一样。

张文清在苏宅里,画了很多符,还多次请道观跟寺庙里的大师,去宅子里做法。

半年前,苏家老爷过世后,这宅子里的怪事,才算是停歇。

有人说是苏瑾莫阴魂不散。

也有人说是有狐狸精缠上苏家。

到底是什么,苏镇的人没有答案,那些来此追踪她身世的神仙,也只是图个传闻,没去求证。

“尊上已经下令,二位早去早回!”

南铭笑眯眯的拱手行礼,心里头却在骂让他传话的罪魁祸首天明帝君。

“这事儿就这么急,酒都不让人吃,就让我们去人间?”

止月忍不住了,也就是人间的一个小人物,机缘巧合下,得了便宜,才飞升上来,撞了狗屎运才嫁给了北夜。

天明上神又是赐婚,又是在这大婚当日,明摆着为了个传闻,指使他们二人去凡间关心她的父母族人。

至于吗?

“传闻里有狼妖。”

南山群涯里,关于苏瑾莫跟北夜的八卦,最日嚣尘上的就是狼妖的版本。

“狼妖不是说是跟北惑一族有关吗?你看我们俩是狼吗?”

止月哼哼的指了指自己跟华宁,气不打一出来。

我们俩是狐狸,九条尾巴的狐狸,跟狼是死对头。

“说不定真有什么猫腻呢!”

华宁笑眯眯的安抚着,止月抱着胳膊,在一边生闷气。

“北惑一族,并未来此参加婚礼,这事儿总不能让新郎官去吧?所以”

南铭诚惶诚恐,毕恭毕敬的拜托着。

“怎么,新郎官了不起啊!”

止月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我们去就是了!”

周围人的目光,带着探究的瞧了过来,华宁忙起身解围。

“止月上神息怒,华宁上神,那就拜托你了!”

见好就收,南铭一溜烟跑了。

苏镇已经是清晨了,漆黑的夜色,淡化成了一片轻薄的灰雾,错落有致的房屋,一路到了河边,码头上的船只,已经热闹起来,东方的水面上,红霞正在铺垫。

小镇上有三条通往码头的路。

一条是宽敞的大路,主要供货物运输。

一条是留给坐船出行的客人,指引它们去客船。

还有一条,是小路,来这条路上的,都是只能靠打鱼为生的渔家。

小路的蒙蒙晨雾里,出现了两个身影。

刀疤脸的男子,带着一个浑身都裹的严实的人,慌里慌张的上了一条船上。

很快,船就离开了码头,顺着河流,往山林里去了。

河面越走越宽敞,红霞似乎触手可及,晨阳金色的身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水底挣脱而出。

那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形,柔弱瘦小,此刻正佝偻着身子,坐在船头,船尾的男子,默不作声的摇着船浆。

一声叹息,从那小小的身体里透了出来。

风吹起她带着面纱的斗篷,露出来了她那诡异的面容。像是狐狸,却又有着人的轮廓。

“达叔,你信我吗?”1212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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