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十重天的神君祭浮生孤身下了无间。嘿这美人计一使就成登时那无间之主对他言听计从钟爱无加。夜夜笙箫不断软被里翻红浪”

“如何知道这身边人其实是九天之上的众仙之首呢?”

人间的楚楼妓馆里正人来人往热闹繁华。

评弹的说书人坐在台上唾沫四射地讲着。

旁侧是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的秦淮姑娘们,抱着琵琶,垂首低低地弹唱。

穿红涂绿的老鸨,正站在门口拉揽客人人进人出,熙熙攘攘。

时不时,还能听见哪位姑娘一声娇笑与人调着情。

这是整个星野之都最醉生梦死的烟柳巷子赴云楼。

“要说那无梦神君,也是仙姿绝艳姿容冷清。据闻,有莲鱼驻目之色呢!”

莲鱼驻目之色。

按理往常讲到这里时,总免不了一两声唏嘘嗟叹,好奇是个怎么样的“莲鱼驻目之色”。可今日堂内却吵吵嚷嚷,根本无人在专心听书。

“朱公子,往里请呀,您的雅间已经备好了,南词姑娘也等着您呢!”

“哎哟,赵大人,许久不见了,妾身可想您得紧!”

“嘿,王先生,您的书说完没有,这台子可要空出来啦!”

只有一名打杂的小仆跑到台下,仰头看着台上人,催促道:“快些,情姨吩咐过了,此事耽误不得!”

正讲至要紧处,却无人捧场的说书人一顿,颇有些尴尬。

但他也无法推脱下去,只得匆匆一鞠躬,道:“今日的渎神记便说到这里了,感谢老爷公子们捧场!”

而后,弹着琴的姑娘们也一横指,纷纷收了音。

她们袅娜地朝台下一福身,缓缓退下了。

在二楼,专为盛泱的纨绔公子们准备的雅阁内,正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止川怎么还没有来?”

这里是整个盛泱最负盛名的赴云楼雅阁。

能踏入此处的,皆是星野之都非富即贵的王孙公子。

若家中只是在朝廷中做一个小小的侍郎,在这里都是要被笑话成叫花子的。

“他不会睡过了罢?”

一名尚书家的公子怀疑道:“这可真是不像他了,他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么?”

“三月初五,赴云楼掐尖儿的日子。”

又一人笑道:“赴云楼的姑娘从来是整个星野之都最风情的,每年入一批新人。若想挑到又漂亮又是雏儿的相好,过了今日这村儿,可就没了这店了。”

“止川从前可都是最积极的。”

尚书公子摇头叹息:“稀奇,稀奇!”

这一群星野之都的公子哥儿,从来最无视礼法,不服管教。

今日,倒甘愿齐齐等着一个人了。

百无聊赖地又一起磕了会儿瓜子,不知过了多久,才突闻楼下传来阵骚乱。像有许多姑娘一下都围了上去似的,变得热闹起来了。

连情娘都亲自笑着上去招呼:

“公子,您可来啦”

众纨绔一笑,都知道等的人到了。但还未来得及等他们站起来让个座儿,下一刻,雅间的门就被推开

一个相当俊朗的年轻人由情娘陪着进来,风风流流地朝雅间里一挑眼:

“还都已经到了?”

众人说:“是啊!”

来人和其余纨绔不同。

虽然都是星野之都里的公子哥儿,锦衣玉食,众星捧月的,但是独有他,身上显出一种冷飒锋锐的气质。

不像侯府里娇生惯养的公子爷,倒像名沙场挂刀的少将军。

这正是镇国公银忠安的第七子,银止川。

“止川,”狐朋狗友们登时涌上去,勾肩搭背到了一块儿,嘻嘻哈哈闹着:“你可算来了。”

“七郎又是醉卧哪处的温柔乡了,连咱们约也忘记。”

“哈哈哈必然是上回王五送他的那位小娘子罢,我瞧着可心得紧。”

银止川不说话,只与这群纨绔玩笑着,片刻后才轻轻踢出一脚,道:

“都说什么风凉话,本公子是才从关山郡回来。”

他的长相轻佻薄情,好一双含情眼,瞧向谁时,几乎分辩不出是缠绵有意,还是寡淡冷情。

端只看着这张脸,任谁不说一句,好一副“负情郎”的模样!

一众纨绔玩闹够了,才推搡着重新坐下。

银止川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银哥儿去关山郡做什么?”

尚书公子倒了杯茶,放到银止川面前,问道:“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就秋市的时候好玩一些,现在去有什么意思。”

银止川一脚踩到案上,露出白袍下的银靴子。

一双裹在银靴中的小腿线条修长利落,漂亮得不行

正是习武儿郎中那种最出挑的身段,看上去极其打眼。只叫整个赴云楼的姑娘瞧过一眼,就要心魂相授。

“关山以北发了旱灾,半年颗粒无收了,朝廷需派人去看看。”

银止川随意说:“跑了半月,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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