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捂着鼻子推开了房门,见有婢女以纱巾拂面,正端着一壶烧开的醋,拿蒲扇来回煽着散味。

鱼儿忙叫住她,蹙眉问道:“你这是作甚?”

那醋味实在有些刺鼻,鱼儿眼睛被熏得忍不住往外冒着泪:“大白的在王府熏醋作甚?”

“主子福晋吩咐下来的,咱们只得照做。鱼儿姑娘还不知道,城里可都闹翻了。”

鱼儿道:“闹翻?何事?”

“京中传出时疫了!这病来势迫凶,一开始只是咳嗽,后来就开始高热,呼吸不畅,最后咯血而亡。一人染病祸及一室,一室染病祸及一巷,可厉害的紧。”

鱼儿听罢连忙将口鼻捂得更紧了些:“原先怎没听过,为何一夜之间就闹得这般凶?”

婢子无奈道:“哪儿知道呢?朝廷派了官兵,挨家挨户寻了患病之人,是聚在一处集中治着,可这时疫乃是无药可治的呀。将人都聚在一处,哪里还有活路呢。”她着念了声佛,感慨道:“所幸我家人都不在京中,不然可得惦记惨了。”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那婢女身后有家丁疾步奔走着,边走口中边喊着:“王府闹出时疫了,快去报给王爷同主子福晋!”

鱼儿听了这话心底一紧,赶忙将家丁拦下问道:“何人患病?人在何处?”

家丁以白沙覆面,见鱼儿靠近又刻意捂住口鼻向后退了两步,才道:“不就是管杂事的来喜!他也不知从哪儿染上的怪病,可要将咱们害惨了。与他同房的家丁方才都被朝廷的人带走了,怕是命悬了。”

来喜???!!!

他他怎会染病。

鱼儿脑中闪过一事,登时犹如惊雷炸裂脑海之郑

来喜与他提过他那京中老爹病危的情况,咳嗽、发热、咯血,岂不正同这时疫症状相同?

他染了病,那那日胤禛派去的随侍,八成也会染上。

随侍是日日跟在胤禛身旁出入的,保不齐

糟糕!来喜是自己执意放出王府的,若胤禛当真染上时疫,那岂不是自己害了她?

关心则乱。鱼儿也顾不上理会这病的厉害,急忙向正殿奔走而去。

而此时的正殿,已经被家丁、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

鱼儿方踏上前一步,便有侍卫将为出鞘的刀横在她面前,厉声道:“主子福晋有令,无召何人也不得靠近正殿一步。”

“不成,你得放我进去!”鱼儿一把推开了他的刀,奋不顾身向里冲着:“我是王爷的贴身婢女,我有要事要告知王爷!”

“滚开!”侍卫手下生力,一把将鱼儿推到在地。下一刻,刀已出鞘横在鱼儿面前:“王府出了时疫,最先要保住的便是王爷同主子福晋。北殿与南殿的主子已经调派侍卫严加看守,凭你是谁,无召都不得靠近主子所居殿宇半步。”

“主子福晋不能同王爷共处一室,你去告诉王爷,患时疫之人乃为来喜,那日王爷是派了随侍与来喜一同去了来喜家中的。如今必得将那随侍先寻出来,再观察他与王爷的症状!主子福晋与王爷共处一室,若王爷当真染病,这事儿非同可!”

鱼儿近乎以咆哮的语气冲那侍卫喊着,侍卫听罢也慌了神,神色严峻与周围几人商议了一番,赶着步子就入令内。

而侍卫再出来时,却是拉着啼哭不已的婧敏。

她不住挣扎着,喝令侍卫松开她:“你放开我!我要陪着王爷,你大胆!”

侍卫沉声道:“主子福晋见谅,郎中已经再替王爷诊症了。若非时疫,皆大欢喜。若王府上下还得靠主子福晋您主持。此乃王爷之命,奴才不得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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