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医院,面对罗阿姨进行干预治疗,每次结束后都会极度疲劳和一定程度的头痛。这次为小莲治疗,很少发生头痛的现象,但是每次结束疲劳不可避免。吴庸感到很疲惫。这种疲惫就好像是冷梅浅开着,吴庸一边奔跑追赶一边不停吃土,最后停了下来,发现钱包也掉了,竟然连没有坐二路公交的零钱也没有,只有拖着腿走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吴庸都是趁着小莲午睡时走进卧室,释放念力进入她的意识海。小莲现在就像是在野外迷路的羊羔,一直在一片迷雾森林里绕圈子,无法摆脱那场车祸带来的痛苦记忆。好在最近几天的持续探索,吴庸读取小莲意识的速度递增,可以更快地找到小莲意识深处的最纠结、最痛苦的部分。
第七天中午,当吴庸再次用意念进入小莲的意识,告诉她:“小莲,小莲,我是爸爸。”吴庸试探着在内心呼喊。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每三次作为一组,持续尝试唤醒小莲的意识,然而一直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吴庸累的满头是汗。
吴庸不停地尝试,每尝试一次都对他来说是体力和意志的挑战。这一刻吴庸很感谢父亲对他的教育,他做事从来都能坚持。
小时候,老家没有自来水,每家每户用水都需要去水井里或挑或提。吴庸家每天的用水都是吴爸早晚各两挑完成。十二岁那年,上小学六年级的小吴庸,为了不被同学嘲笑,催着吴爸买一块机样式的电子表。父亲没有多说,为他准备了两只铁桶,一根扁担,说只要一天内挑完十挑水,第二天就买给他。
这种圆形铁桶,都是吴爸单位逢年过节发的福利,每次都是同一个样式、大小。一个铁桶可以装三十斤水,两只桶装满水毛重七十斤。水井在吴家老屋一里路外的山脚下,来回一趟需要走一千米细细的田埂路。吴庸真的想要那种机样式的电子表,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吴爸。
前面三挑水,吴庸只是觉得一次比一次沉,他选择早上挑三趟,然后中午挑四趟,下午完成后面三挑。早上三趟之后,肩膀的皮被扁担磨破,他咬牙坚持着。中午三趟,他龇牙咧嘴,每趟都歇息几下,终于完成。下午的时候,第一趟就因为脚步不稳,摔倒在田埂下。吴妈要来阻止儿子继续,吴爸说,农村的娃娃,要趁早自立,自己提出的目标想要实现,就该知道要付出什么。如果你完不成任务,上午和中午挑的都不作数。
吴庸没有放弃,十二岁的小身板,咬着牙牙挑完了水。那次之后,吴庸明白,目标要可行,这样一旦有了笃定的目标,哭着爬着累的鼻涕眼泪直流脚底起泡流血都要完成。很多时候,大家都很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奔忙,没有什么人可以帮你。
吴庸不停地尝试。这个治疗的办法是自己同意的,而且是可以达成目标的。那么剩下的就是坚持。终于,小莲的声音传来:“爸爸,爸爸,你在哪里?”小女孩在自己的意识里奔跑,四处寻找,就在事故发生的马路上奔跑、寻找。
吴庸的思路很清晰,他努力回想小莲爸爸的面孔,让他出现在小莲的面前,告诉女儿,“我是爸爸,我的伤好了,我幸运地被你最喜欢的小魔仙救起,但是我答应了她一个条件,就是去遥远的阿尔法星工作一段时间,等你长大了,爸爸就会回到你身边。”
女儿的卧室内寂静无声,林遥和程姨紧张地在门外等待。
室内的吴庸,全身衣服已经湿透,体力已经透支。吴庸不停地给自己鼓劲,提醒自己不要放弃,再坚持一会儿可能就会成功。这些天的练习,吴庸可以坚持治疗的时间越来越长。
现在,小莲爸爸的身影与女儿挥手告别。
“爸爸,别走!爸爸,别走……”小莲大哭出声,忽然醒来。
林遥听到女儿的哭声急忙推门进来,吴庸示意她打开灯。只见小莲满头是汗,她睁开眼睛,看到了吴庸,突然说道:“爸爸,你没有走,真好。你终于回来了。”又朝着林遥欢呼:“妈妈,妈妈,爸爸回来了。”
吴庸也是懵的。这是什么情况,我明明让她看到了爸爸离去,怎么一醒来就认错了人?
“爸爸,你怎么不说话,是不喜欢小莲了?”小莲摇晃着吴庸的手臂,扑到他怀里。
林遥也没有反应过来,母爱的本能让她说:“爸爸回来了,小莲不哭,乖,爸爸最喜欢小莲。”
不管怎么样,小莲是个孩子。吴庸只好含糊答应下来,他意识到眼下就是一个好机会,已经打开了心门的小莲,应该会慢慢恢复与外界的交流能力。吴庸凑到林遥耳边,轻声说出自己的想法,林遥表示全力配合。
整个下午,吴庸都在和小莲一起看动画片,做小兔子看家的游戏。就连晚饭,小莲都要拉着吴庸的手才肯吃。司马山闻讯和白医生一起赶来,为吴庸取得的进展兴奋异常。司马山的表情,简直让人以为他获得了诺贝尔奖。程姨喜极而泣,两位保姆、司机小李都跑来道喜,一时间林家客厅热闹得像一锅粥。
终于到了晚上,吴庸早就疲惫不堪,做父亲难啊。小家伙兴奋过度,又说了许多话,靠在吴庸怀里睡着了。司马山和白医生一起离去,程姨亲自送出大门。qqqqapp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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