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直接否定了这个可笑的猜想,他相信,追寻这座城市里的灵异事件,但这不意味着他相信命运。一场梦就将他的未来板上钉钉,这只能让他发笑。
大不了,血月之日他不出去就行了。江言上网查了一下,海杭市能看见的最近的一次月全食,大约在一年后,在他能理解的科学范畴内,除了月全食,再没有什么现象能让血月出现了。
整理了一下稍微有些混乱的思绪,江言只当这是一个小插曲。
“坏了,忘问那女人要电话了。”江言一拍脑门,为自己的愚蠢懊恼不已,这么长时间,只是他见过最诡谲的事情了,很有可能是一起真正的灵异事件啊。
现在再返回饭店肯定已经晚了,那女人早走了。
“失算啊,失算。”
等到江言从离他现在住的房子最近的地铁站出来时,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半了。明天可能要下雨,整个夜空看不见星星闪耀的痕迹,只有一轮弯月还倔强的挂在天上。
江言目前住在市南的大学城附近,他在这里租了一套便宜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的房子,因为即将要拆迁的原因,房租比正常要低很多,这才能让他一个连正式编制都没有的人有个安身之处。至于原来那套他和他父亲的房子,早就被法院拍卖,赔偿给了那个江言连见都没有见过的受害人。
不过便宜自然有他的问题,回家之前,必须要经过一条深邃而拥挤的巷道,其逼仄狭小的程度可能刚好是一辆轿车不算后视镜在内的宽度,即便是收起后视镜,车辆想要进来,也绝对避免不了和墙壁的刮擦。
本来这种在学校附近的居民楼,很适合那些经济条件不错的学生在校外居住,但就是因为没法行车的原因,变得不受青睐。现在住在这里的,除了江言自己外,都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家住户。
还有走廊的灯,江言没记错的话,他所居住的单元内最后一盏灯已经在三天前正式报废,走完了它悲壮的一生。平日他下班回到家都七八点,那时天早都黑了,他只能选择摸黑上楼,江言能有勇气去做一名灵异事件的编辑,很大程度上仰仗出租屋的锻炼。
一进楼道,一股上头的味道钻入鼻腔,江言表情有点难看,他不太习惯酒精的味道。
“唔,好大的酒气,那个学生又睡在走廊了么?”
最近一周,江言总能在下班或者夜间觅食的时候看见一个醉醺醺的人在他家门外的这条路上徘徊,有时候会在几个单元的一楼随机休息。
一开始,江言以为他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后来在便利店偶遇的时候才发现那人身上别着h大的校徽。h大是大学城内里江言家最近的一所大学。
看那人的正脸,虽然有酒气和颓然,但是掩盖不住稚嫩的学生气。学生在便利店买酒,江言还依稀听见了找人,短发的字样。学生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却不得,只能终日靠买醉度日。
后来江言在自家走廊见到过一回,学生瘫软地靠在墙壁上。在他的脸上,江言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于心不忍,想带他回家好好睡一觉,却扶不起那烂泥一样瘫软无骨的身躯,也只好接了杯水放在他的旁边。
等第二天江言早起上班的时候,学生已经不见了,水杯也见了底。不知是打翻了还是喝掉了。江言猜测,这人估计是失恋了,无法走出女友弃自己而去的阴霾。
江言把单元门打开,用一块石头抵住,算是散一散满楼道的酒气。然后踏着月光的余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打开门,只见墙上密密麻麻的贴着各种关于都市怪谈的报道,地上散落着各种通灵游戏的媒介,什么稻草制成的人偶,笔仙,碟仙的各种道具。甚至在床边还摆放着一面镜子。
镜子,从风水上说,是大凶之物,相传是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即便对于不懂风水的常人,半夜醒来,与镜中的自己对视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要是有不明原因的陌生人踏入他的房间,恐怕会被面前的景象吓得直接报警。
但这些对江言来说,都只是稀松平常,他恨不得睡醒能在镜中看见两个人影。自从两年前收到他父亲的那封来信,便对怪谈有一种近乎于狂热的探索欲望。
小心翼翼的避开递上杂乱的物件,江言坐到书桌前,反思着苏笑笑给他说过的话。
方向错了?
但他父亲确实是让他去查找都市怪谈啊。江言的脑子有些混乱,要是能和那个神秘的怪谈工作室联系上就好了。
“叮铃铃—!”
一连串尖锐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江言的思维,从口袋掏出手机,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江言按下接听键,从电话里传来了一个询问的声音,以极快的语速说道:
“江言先生是吗?这里有您的快递,我给你放在你家楼下了,麻烦你自己下楼取一下。”
还没等江言接话,电话中就传来了“嘟嘟”的声音,对方已经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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