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的房屋里,银莲手腕上的剑伤已经包扎得服服帖帖,她甚至当着那个又臭又脏的叫花子的面换了一身新衣服,还是昨夜那身粉紫色的艳丽衣饰,连头上的绢花都一模一样,她站在镜子前,给脸上扑了厚厚的一层粉,又修饰上了色泽庸俗的胭脂花钿,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是女子恨不能将自己打扮成全天下最漂亮的人,这银莲,却反其道而行之,好像要完全遮掩住自己惊鸿一瞥的异域美貌。

银莲打扮的时间并不短,袁纾的腿已几乎坐得发麻,屋子里的叫花子却还是神色巍然,因为银莲已经答应他,换好了便服,就带他去找她的大姐。

“你专门来这里找她,是约了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不必知道。”

银莲冷笑,道:“那找到了她,我怎么办呢?”

叫花子道:“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银莲道:“其实,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总有办法自己找到答案的。”

叫花子脏兮兮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道:“你想知道答案并不难,只要你愿意……”

银莲转身,手里拨弄着垂到腰间的长发:“咱们之间的事,可以慢慢来,现在,我还是带你去见我大姐吧。”

袁纾看着屋子里同时走出房间的二人,心里长舒一口气。她虽然还想继续跟下去看看这紫衣女子的大姐究竟是谁,可夜色已十分漆黑,她又对这兰川城的布局一无所知,若露出些蛛丝马迹,就难免要与这叫花子交手。袁纾对自己的身手一向很有信心,可在这个叫花子面前却不敢妄自托大,因为刚刚叫花子出手伤银莲的那一剑,她甚至没有看出叫花子是如何出手,又如何收势的。于是,她决定在二人走后,进这个房间里好好瞧一瞧。

刚刚叫花子进入房间的窗户还没有锁,袁纾的蹑手蹑脚地从窗户边一飞而入,进房子中间,袁纾看得更清楚,镜子果然很大,硕大的铜镜旁,还有一个红木雕花的木头长柜,袁纾打开柜门,柜子里放着许多的衣服,这些衣服有红有绿,有女装也有男装,就连衣服的剪裁大小都迥然不同,显然,这里是包括银莲在内的一大伙人,交接和改扮身份的场地所在。

除了这个雕花长柜,房间里最显眼的还有一架雪白纱帐的牙床。袁纾没有乱翻床铺的习惯,就只围着这张牙床检查了一圈,可正是这一圈,让她发现牙床的背后,还藏着一口金边装饰的大箱子,这箱子的大小,足以装得下一个活生生的人。

袁纾来不及细想,随手就打开了箱子上的小扣子,打开一看,这箱子里,居然真的装着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女人。

女人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似乎被迷药迷晕了过去,她身上穿着一件轻薄的碧蓝色的纱衣,窈窕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袁纾的呼吸已接近停滞,她当然不是被这女子而惊吓,令她大吃一惊的,是女子手上捏着的东西,她的手上,紧紧地捏着一把闪闪发光的银针,银针底端镌刻着熟悉的木兰花样,这赫然就是袁纷给她看过的木兰针。

袁纾立刻想到那神秘的神女教,还有神女教的三位神女,她立刻就将箱子一把合起,转眼间,已经飞掠到了房屋之外,袁纾决定立刻把这里的发现告诉袁纷,然后再想办法带走这箱子里的人问个清楚。

很快,袁纷就被袁纾带着一起回到了这间房屋的屋顶上,袁纾再次翻开了刚刚翻过的瓦片,却惊讶地发现,屋子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变化中,最明显的,便是屋子里居然已经坐了一个人,这个人既不是银莲,也不是叫花子,而是那个穿着绿色衣衫的找假风魂寻仇的女子,袁纾她们还不知道,这个女子叫做洪艳艳。

洪艳艳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她坐的,也不再是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圆凳,而是屋子中央的八仙桌旁的六个凳子之中的一个——屋子里的大铜镜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摆满美味佳肴的八仙桌,桌上对应着六个圆凳,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六副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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