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业皇宫内殿,一方书案的两端,有二人相对而坐。
白瓷茶杯上花纹游走,茶香袅袅升腾,如雾气般朦胧着二人的表情,茶盏的一旁摆着一方端正的棋盘,执子的二人一边落子,一边闲闲地聊着些什么。
“很久没下棋了,若是棋艺不精,顾相可别笑话朕。”盛景明边道,边落下一子。
顾生颜微笑道:“陛下说笑了,陛下的棋艺岂是臣能比得过的。”
“你虽是这么说,手下却是丝毫不让啊。”
“臣只不过是见可而进,知难而退罢了。”
“方才朝堂上一事,顾相有何见解?”
“陛下所言何事?”
“顾相以为呢?”
“臣以为,必是先前户部所报地方官员贪污一案吧,臣以为此案牵连甚多,陛下慎重行事才好。”
“此事朕的确也在考虑,你觉得派谁去比较好?”
“想必陛下心中已有合适人选,臣不敢妄加揣测。”
“无妨,你也可以给朕提提建议。”
“臣以为监察御史朱彭清可,此人办事公正,体察百姓,位卑权重,且对陛下忠心耿耿,是位可信之人。”
“嗯,所言有理,朕会好好考虑的。除此事以外,工部所报,顾相有何见解?”
“臣以为此事并不难办,既是密道,自然有其意义,想必没有不用的道理。”
“顾相以为孟玄珪是如何用这密道的?”
“臣以为,要先查出这密道的出口何在,才好判断。”
“方才在朝堂上,朕好像听你说,你对这密道略知一二,不妨说说你所知的。”
“臣只听闻此密道颇有几分玄妙,似乎不可随意使用,其余的,恕臣不知。”
“孟玄珪在位时,难道不曾对你透露过几分?”
说到这里时,顾生颜忽然笑了,他默然片刻,便对上盛景明探究的眼神,道:“陛下不妨问问自己,若是陛下有一逃生通道,是否会对臣透露几分?”
“哈哈哈哈哈!”盛景明大笑起来,顾生颜也笑了。
顿了顿,盛景明抬头,目光对上他的眼睛,道:“顾相,你在我盛业朝堂上任职几年了?”
顾生颜垂眸,思虑片刻后道:“算算日子,想必是有八年了。”
“嗯,这八年来,你勤勤恳恳,替朕分担琐事,朕甚是欣慰。”
“陛下过奖了。”
“朕还记得最初的一年,朕去丞相府看望你之时,你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冷汗不止的样子。”盛景明再次落下一子,眼神追忆。
“是啊。”顾生颜道,面上似乎也现出一丝恍惚,“那时还是陛下为臣请的名医,臣这才慢慢好转呢。”
“那是什么病来着?朕记性不大好,有些忘了。”
“是臣的旧疾了,一种头痛病,臣先天就有了。”
“啊,朕想起来了,那位名医也是这么跟朕说的,现如今还会发作么?”
“谢陛下忧心,臣已经许久未发病了。”
“那便好。”
又落下几子后,盛景明起身,他低头看了看未见分晓的棋盘,慢慢说道:“今日怕是不能见胜负了,朕还有几件要事要办,便先行一步了。”
顾生颜闻言,将手中一颗晶莹剔透的白子轻轻搁下,也起身道:“陛下的事更要紧些,那臣便不打扰陛下了。”
盛景明点点头,便转身,迈开步子离去了,身后,顾生颜悠悠地望着他的背影,目光淡漠而清明。
他慢慢走出殿外,刚准备回丞相府的时候,却有一道小小身影朝他奔来,而小小身影后面,则是火急火燎追着他的张公公。看清楚来人之时,顾生颜有些失笑,又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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