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谭言心醒来后,双眼被布蒙着,手脚也被绑着,却能感觉到身边有人,她想都没想救破口大骂。

“白玉你个王八蛋死淫贼!又是你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跟着我不会有好心!还说什么让我相信你,信你才有鬼了!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我告诉你,毒我还没有解呢,你快放了我,否则……”

忽的间,眼上的黑布被人扯了下来,骤然的光亮让她一会子睁不开眼,只听到一道熟悉而清冷的声音自头顶而来。

“否则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的那一刹那,她就认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了,该怎么去呼吸,险些就要忘了。

顾昭声音依然清冷好听,只是此时看向自己的眸子却是越发深沉,透着股让自己陌生的冷气。

“这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小丫头,这被你看了一眼就缩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了。顾昭,你是不是吓着人家了。”

南宫语博走近谭言心的面前蹲了下来,目光带着审视的打量了她一遍。只有谭言心能看到,这个男人眼神似有似无的撇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顾昭,又很快收了回来,看向自己时眼里擒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颇有深意。

“我还是趁着那盗香白玉离开后,才把她带过来的。想来被这盗香白玉跟在左右的女人不会是普通人。我说…”

南宫语博冲谭言心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回答。

“这盗香白玉可是出了名的采花淫贼,你是白玉想要下手的女人?不对…看你们两个的样子倒像是打情骂俏,还是…你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谭言心望着面前这个说话的蓝衫的男子,有些发蒙。她这是在哪,这屋子里站着的许多人,又都是谁?还有顾昭他…

“呵,采花贼的女人能是什么正经人?可用不得。”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此时看向她满目鄙夷的顾昭。

为什么就连彻底忘掉她,都忘不掉那曾经鄙弃的模样?

真的因为失忆的那段日子不过是昙花一现的梦而已,纵使如今梦醒了。不管你记不记得我谭言心,可那份讨厌的感觉,你仍旧记得。

谭言心低垂着眼,隐藏起那眼底的落寞,语气仍旧强硬且硬邦邦的。

“是啊,我是白玉的女人。你们这么嫌弃就快放了我,如果是找他寻仇的直接找他去。他女人多的是,哪里会顾我这一个。”

谭言心说完这话余光看了一眼一旁的顾昭,果然…如果是当初失忆的顾昭,一定早就醋意大发了。而此时的他,不过是冷冷的望着自己,满是嫌弃。

南宫语博没想到她会承认,反而有些尴尬了。

“你…你真是白玉的女人啊。”

此时,似是一直在这屋子里等着她的人,终于不耐烦了。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快让她过来。”

也不只是哪里冒出来的声,那道男音还带着些许稚嫩,可语气却是威严非常。眼见着满屋子的人听到这话都低头称是,南宫语博也是赶紧将谭言心拽了过去。

层层轻纱幔,床榻中躺着一个看不清容貌的人,看着身形像是个少年。

“我们去生死堂治疗,可生死堂的大夫都说他们不会治,但是找你或许可以。”

谭言心实在是没忍住对南宫语博翻了个白眼。

“切,原来是让我来看病!你们看病就看病!干嘛搞得像是要绑架勒索一样,真是的!”

抱怨完了后,谭言心瘪了瘪嘴表情变得冷静了起来。床上躺着的少年伸出一只纤细的手,能看出这人十分瘦弱。

这一把脉,发现床上这人竟然是中的跟当初生死堂她救的那个人类似的毒,可是比那却又复杂许多,难怪生死堂的大夫会推荐说来找她的。

“他伤的是哪?”

“大腿上。”

眼见着谭言心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一旁的南宫语博也跟着紧张。

“怎么样?你能治么?”

“能!是中毒!”

听到她这么肯定的语气,房间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就连床上躺着的那人也吐出了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

紧接着,谭言心就撸起袖子,将双手伸进那阻隔开来的纱帐中,准备去解那腰带。

“来,脱裤子!”

躺在那床上的人看到突然有一双女人的手伸了进来,吓的拔出了枕边的匕首差点就要一刀砍上去。

可谭言心被身后一个力道,及时一把拉离了床边,被那人狠狠的骂着。

“你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你要干什么!”

看着眼前顾昭那生动而紧张的表情,谭言心有那么一个慌神,差点就要以为顾昭这是在紧张她了。

可是很快她就意识过来,他是在觉得自己主动脱男人裤子不知廉耻呢,是在紧张床上躺着的那人罢了,自己怎么那么可笑。

谭言心冷下了眸子,一把挡开了他拽着自己的手,没好气的说道。

“人是你们要我救的,他伤在了大腿上,不脱裤子你们想我怎么治?爱治不治,不治就让我回家,我嫂嫂还等我呢!”

谭言心这边刚甩着性子说要离开,就被门口那把守的人给硬生生拿着刀架在面前,又一步步的给逼回到了床榻边。谭言心清楚了自己如今的处境,看来不解毒是走不了。

“你说说看,我这毒怎么回事?”

谭言心撇了一眼这床幔中看不清容貌的少年,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看脉象,你中毒时间还不算长,也就两个时辰。这个毒初期看不出什么大的症状,可是一发作就是突然性的。先是胸口发庝,心跳加速,有气短的症状。而后,你现在应该是腿不能使出力气,站不起来了,并且每隔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如蚂蚁啃噬一般的庝痒。这个毒可怕在潜伏期你没有任何感觉,大夫也检查不出来。可是一旦发作,就已经是快要进入骨血了,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很明显,看着这屋子里所有人惊诧的目光就不难猜到,所有症状都被谭言心说中了。

“你预备怎么治?”

“先看你的伤势,然后我才能判断,我是施针就能解决呢,还是需要些别的手段。”

“一定…要脱裤子么?”

认这床上躺着的人声音听起来如何的稳健和警惕,可是这音色听起来怎么都是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在害羞。

谭言心觉得有些心累,仰着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我个没出嫁的女儿家都不怕,你个男人怎么还这么扭捏啊。要是顾忌男女授受不清,你们就换男大夫来治。不过看脉象你这痛痒感快发作了,你自求多福吧。”

谭言心话音刚落,就透着这纱幔的倒影,看着床上那人手持着一把小匕首朝着自己大腿一把割了过去。

谭言心一慌,以为这小子要干嘛。没想到三两下的,本一条好好的裤子就被他割的七零八碎,将伤口的那一块,算是完整的展露了出来。

还真是要面子的死小孩,这样子跟脱裤子到底有好多少?

不过这一看,还真是个尴尬地方,那个位置已经靠近大腿根部了。如果不是听着声,这么一条白嫩的腿她真会以为这躺着的是个女孩子。

那光洁白皙的大腿肉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显得格外的刺眼。

“你这伤到底怎么弄的,怎么伤到这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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