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飘只觉浑身暖泰起来,抖得没有刚才那么厉害了,莫秋觞这才放心了一些。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延平已经累的额头上满是汗珠,莫秋觞知道他此刻也是虚亏,“好了,你休息一下吧。”
延平收了内力,忙坐到外边去调息。
莫秋觞注视着她,云飘本来舒开的眉头,又皱紧了,莫秋觞不得已只得将她连被子一起抱住,至少她的颤抖,自己也能感受到。
过了良久,云飘强忍着心痛,坐了起来,想要到外面去,却被莫秋觞制止了,“你就在这里将蛊取出来。”
云飘为难的看着他,莫秋觞坚毅的盯着他,“我要看着你将蛊取出来。”
云飘从怀内掏出龙湘儿给她的盒子,从里面抽出一支香草叶,然后将袖子挽起,莫秋觞坐在一旁,将她手臂上的布条拆开,只见紫红色的一道血痕,在雪白的臂弯上,触目惊心。
云飘拿着香草叶附在那道血痕上,闭上眼睛,莫秋觞能感觉到,她再运行周身的内力,那蛊虫也在她体内拼命地逃窜,最后还是不堪吸引,从破口处钻了出来,带出一痕血迹,正好跌在香草叶上。
云飘忙用手将蛊虫捏起,递给莫秋觞,“你快服下。”说着又喊延平盛些热水过来,将手臂渗出的血滴在热水内,送给莫秋觞服用。
莫秋觞看着云飘,一饮而尽,只见她嘴角逐渐上扬,勾勒出一个弧度,莫秋觞将水碗递给延平,向他挥挥手,在延平转身走出的一刻,他搂住了云飘吻上了她的唇,只是轻轻的触碰,云飘没有躲,任由他在自己的唇间擦过,待他离开,云飘只是低下头,脸上红云升腾。
“你躺下吧。”莫秋觞示意她要休息。
云飘低着头道:“我要种蛊。”
说着将盒子打开,莫秋觞见到那盒子氛围三层,中间一层用纱布绷着的,里面还有两只蛊,云飘将盒子凑近手臂上那道伤痕,将纱布推开一点,一只蛊虫顺势而出,云飘忙又盖上纱布,那蛊虫哧溜一下,就钻入伤口中,莫秋觞看到它在云飘皓白的手臂上游动,不一会儿就不见了,他的心也随着那蛊虫的游走,不停抽动。
莫秋觞已经好了大半,内力也感觉逐渐充沛,站在床边见云飘在被子里哆嗦成一团,歉疚之情更加蒸腾,此外也担心她体力耗尽,会无法抵抗蛊虫对心脉的侵蚀,便不顾自己尚未恢复,便为她丹田注入内力,维持她的体温。待得云飘缓缓睁眼,莫秋觞方才收了内力。
“你不要为我如此。”云飘的紫唇微微动着。
“我心里有数,你只要护住自己的心脉就好。”莫秋觞道
云飘再次闭上眼睛,等她再醒过来之时,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云飘喝了些水,拉莫秋觞坐在床边,“我想跟你说些话。”
“你说。”莫秋觞将搭在她脸上的头发拨开。
云飘看着他的脸,被烛火映着,泛起柔和的光氲,“我说了,如果你的毒能解,我就告诉你。”说着她叹了口气,“我去年秋末入宫,是被安排为御前宫女,侍候魏帝更衣,就是为了方便凭借姿色接近他……”
云飘说到这里,顿了顿,她不敢看莫秋觞将眼神收敛,“所以,我被他发现,其实是……”
莫秋觞用手对她噤声,云飘看着嘴唇上他温热的手指,眼睛缓缓抬起,莫秋觞淡淡的说道:“你不用说,我都明白。”
云飘噙在眼角的泪水,瞬间滑落,那么如果我死了,想请你尽量帮我查到真相,我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云飘的话已出口,莫秋觞在她眼角轻轻一抹,你放心…….
这天夜里,云飘一直都在闷声呻吟,明明天气温暖,却不停的颤抖,莫秋觞尽管已经好了大半,但是依然体力有限,又没有办法放下心来自我静养,只得将云飘抱在怀里,一点点过度内力给她,维持她的体温。这样自己反而可以安稳休息,不用经常起身看她。
这样挨了一夜,云飘迷迷糊糊的呓语三五不时的传入莫秋觞耳中,断断续续的听不懂她要说什么,“父”“错”“忘”“愿,愿意”……
莫秋觞此刻也不想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梦,只希望这场令人窒息的噩梦,尽快醒来。
第二天,日照三竿,莫秋觞从梦中醒来,只记得梦里有个人影恍惚在门前闪过,他想去抓,却没抓住。阳关透过窗户的缝隙缕入,照在云飘煞白的脸上。
莫秋觞调整了一下呼吸,依旧将自己的内力灌入她的体内,云飘被暖流烘醒,“你不要这样了,我们两个至少得保住一个吧。”
莫秋觞浅笑,“没事的,我说了,我有分寸,一定不让你的心血白费。”
起身的莫秋觞,去唤延平,看看日头,连峰还没回来,只能去去请龙湘儿过来了。“你就说我毒已经接近痊愈,多谢龙姑娘赐蛊,只是还是气血跟不上,此外云飘虽然中毒,却没有大碍,如果她愿意来,帮我看一下最好,如果不能,盼望再赐几颗花连蛊来。”
延平答应着去了,莫秋觞站在门口,好久没有呼吸如此新鲜的空气了,还没站定就听身后一阵咳嗽,回头看时,云飘撑着身子,一口血喷了出来,溅在对面的草垛上。
莫秋觞忙过去扶住她,“你怎么样了?把蛊取出来吧。”
云飘摇摇头,“还没到时辰,不能取出来。”
莫秋觞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他这十几年来,还从没像今次如此的不知所措。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这样的后果,没想到最后承担的竟然是云飘,心中懊悔;又或许是因为云飘对自己的意义,早已不是原先的设定,夹杂在心与现实之间的折磨最是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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