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羲和暗道,心砰砰直跳,仿佛下一刻就会从胸口蹦出。她怕自己的眼神太过热切渴望,会暴露所思所想,就微微侧首,挑起帘子,状似欣赏沿途景致。

及至王宫,祁承运因是休沐,就留在宫外等候,长公主换了软轿,紫陌和羲和一左一右步行入宫,小太监们抬了礼物跟在后头。先是去了陈贵妃的祥翎宫,小坐了一会,随后又去了几个宫妃处,送了礼,最后去拜见了齐云公主,因着长公主辈分高,齐云公主也不敢多话,见了见羲和,收了礼物,赞了两句,长公主就拉着两人告辞了。

祁承运一直在宫门口等着,见她们出来,迎了上去,目光在母亲和妹妹脸上逗留了会,就停在了若有所思、默不作声的羲和身上。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在宫里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祁承运暗自揣测。

“还好母亲您来,不然啊,我们一圈下来,到天黑都出不了宫。”紫陌扶着长公主撒娇道,长公主另只手牵着羲和,满眼得意和欣慰,对羲和道:“好孩子,这宫里一点不好玩,里面住的人闷的快得病了,以后咱们少来。”

“好。”羲和乖巧的顺应道,目光不时流连在紫陌那颗粉晶上。

待回到听雨楼,她一人留在房中,抱了小雪狮,缓缓把项圈取出,抚摸着六颗晶石,刚强如她,也终于忍不住,扑簌簌落下了眼泪。

四哥,你知道吗,第七颗补天石终于出现了,你在哪里,本以为已无生机,如今距离恢复真身只有一步之遥。此时此刻,她特别渴望能见到风恚。

小雪狮感应到她的悲喜交加,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不停的舔她的脸庞和手背。

夜幕降临,一石居里灯火通明,门口守卫森严,通往内里靠河的花厅的路也被重重把守,真的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花厅里只留了二王子与宋诤两人。

从接到二王子请柬开始,宋诤就犯恶心,他刚直不阿,本不想来赴这个宴,但是在父亲坚持

下,唯有来看看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宋将军。本王先干为敬。”二王子一饮而尽,朝他倒倒酒杯示意。

宋诤也不动,盯着他道:“殿下传召臣不得不来,不知所为何事?”

二王子依旧笑着,只那笑意浮在脸上,未达眼底,道:“本王一直都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不像有些蠢货,办事不力,活该死无全尸。”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听在宋诤耳中确实不寒而栗,虽然早知他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但这般赤裸裸,毫不掩饰,以至于他藏在案下的拳头握得太过用力,连关节都发白了。

凭什么,百姓已经税赋加身,还要被劫掠所剩不多的家产,惶惶度日,凭什么,兵士不去保家卫国,而是披上山贼外衣,拿刀锋利刃对着自己的百姓,这真是世间最可笑的事。

“哈哈哈哈。”宋诤怒极反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二王子铁青着脸看着他,紧抿双唇,长眸中射出冷厉的肃杀光芒。

半晌,拿袖子擦了擦眼角,宋诤止住笑,道:“见谅,殿下,您刚才的笑话实在太好笑了,我实在忍不住。”

“哼。”二王子冷哼一声,道:“本王从不讲笑话,宋将军你未免也太目中无人,居功自傲了。”

“殿下,得天下奉养却不爱惜子民,握王者之师却不行王者之道,尽是魑魅魍魉,尽是鬼魅伎俩。”宋诤噌的站起,毫不客气喝道。

二王子愤然立起,直指向他道:“放肆,宋诤,你别以为立了点寸功,父王嘉许,就可以胡言乱语,污蔑王亲。”

“污蔑?虽然证人被你灭口,但我还有证词和证据,我们这就上宫里找王上评判。”宋诤也不示弱,他打定主意,索性拼个鱼死网破。

杀机毕现,二王子将酒杯往地上一掷,“啪嗒”酒杯摔在地上,意外的没有碎,咕噜噜打了个滚。

电光石火间,下一瞬已然要拔刀相向,突然,一个声音插入道:“哎呀呀,殿下,是否对小店的酒不满意?”

秦英然适时出现,仪态万千的捧着壶酒,迈入门内。

之前她经密道一直暗藏在花厅的夹墙内,发现形势不对,立刻假借添酒,折返回来。

二王子冷哼了声,转身背立,心里已然打定主意,他本还想借机看看宋诤能否为己所用,现在看来留他不得。

秦英然故作不知,把酒给两人重新满上,笑盈盈道:“这是新到的美人醉,醇香浓厚,余味无穷。”她话还没说完,二王子已一甩袖破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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