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下心思,她垂着眼挨个请安:“见过二叔母。”

二房也是嫡出,王氏的娘家出身又比余氏好上不少,心里自然存了要争一争的意思……明明是血缘关系最近的两房,偏偏争锋相对。

王氏今日眉眼带笑,她亲手将周欢扶起来,送了块金镶玉佩作见面礼,又命人送来一块狐裘:“欢姐儿生得可真是好模样,京都近来天冷,听说你方才还被罚跪在外头许久……平日得小心膝盖,切莫落下病根,房里的火炭更万不能少。”

边说着,王氏扫过余氏难看的神情,笑容愈发真切。

“多谢二叔母关心。”周欢亲昵应下,又给钱氏请安问好:“见过三叔母。”

三房管着周家里大小商铺,钱氏又是商户出身,自然财气横粗,钱氏抬手就送了根宫里老匠人所做的蝴蝶宝簪:“欢姐儿肤若凝脂,戴这簪子定然好看。”

周欢适才弯膝谢过,就听周茹轻哼一句:“三叔母可真偏心,有这样好的东西,不见给我与三妹妹,却拿给这乡野丫头!她哪配戴这样好的东西……”

闻语,房里诸人脸色俱变,尤其周老太太沉了脸:“放肆!欢姐儿是你嫡姐,你竟这样无礼?”

小脸上带了慌乱失措,周茹执拗地抬脸:“祖母,她本就是乡野长大……”

“茹姐儿儿,快别说了,”余氏到底比周茹多了几分头脑,她慌忙捂住了女儿的嘴:“给欢姐儿道歉。”

周茹大声哭闹,恨恨地瞪着周欢,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对不起。

趁着周老太太面色不虞,王氏落井下石的本事也是数一数二的:“茹姐儿儿年幼,这些扎心窝的话还不知道是谁教会她说的……依我瞧,就该将她身边伺候得那些丫鬟嬷嬷通通都发落了才好!”

虽是指着丫鬟嬷嬷,可王氏的眼珠子却一刻没离开过余氏的身上。

余氏气急,她正想要驳回,就听周老太太冷不丁地提嘴:“老大家的,茹姐儿儿被你宠得骄纵,欢姐儿又刚回府,都该好好教养了!”

“老二媳妇,素日里你合该收敛些,手莫要生得太长了……”眼见着妯娌两个脸色惨白下来,周老太太才歇了气,她伸着手将钱氏招到跟前来:“这人老了,说会话就气喘起来,锦慧,扶我回屋去吧。”

望着周老太太与钱氏的背影,余氏与王氏被气得不像话,彼此互瞪后,就各自分道扬镳了。

周欢一直沉默着跟在余氏母女身后,瞧着她们窃窃私语,面上波澜不惊。

回到大房所居的长欢院正厅里,周茹一屁股便坐在了主位上,挑着指甲,颐指气使的:“去,帮我倒杯茶来。”

闻语,周欢乖巧地为她倒了杯热茶,只不过再递过去时,她手一个打翻,滚烫的茶水都落在了周茹的腿上。

周茹尖叫出声,一脚就踢在了周欢的身上:“你怎么端茶的?!”

瞧着周欢那张娇颜,周茹心中更是来气,又往她的身上补了一脚。

一个乡里来得丫头,居然生得比她该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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